等顺岁走,沈茴立刻从座位起身,几步走到裴徊光身边,抬起他手,顺势坐在他腿上。她软软靠在裴徊光胸口,声音低低软软:“错。再不会擅做主张准备掌印不喜欢吃
而且裴徊光两次吐血之事,宫里人尽皆知。沈茴自然也是晓得。
本来就割手,放那样多血来医她,又吐血。这个时候给他补补血不是应该吗?
沈茴觉得自己做没错,甚至见裴徊光对那些血块食物根本不动筷,有心劝谏。
可是她再琢磨。
她不喜欢吃葱姜蒜,别人说不吃葱姜蒜对身体不好劝她吃,她乐意吗?她喜欢吃糖,别人说吃糖多对身体不好不准她吃,她乐意吗?
沈茴捏着勺子,小口尝点鸭血碎菇汤,状若随意地小声说:“给掌印补补血呀。”
在旁伺候顺岁欲言又止。
——掌印不碰这些东西。他不仅不吃,连膳桌上摆着这些东西都不太能接受。
当然,除这几道动物血块菜,还有另外几道补血功效菜肴。顺岁不动声色地盛碗南瓜红枣放在裴徊光面前,再用小碟布菜,放置些鹌鹑蛋炖桂圆、葡萄干蒸枸杞、
即使,裴徊光对这些也不太喜欢。可也只是不太喜欢,还不至于像动物血块那般,口不碰。
沈茴双手压在窗台上,探身出窗外,目光追随着黄羽鹦鹉,眼睁睁看着它飞进玉檀林里,小小身影逐渐看不见。
她还没来得及缩回身子,袖中方帕子慢悠悠地飘落。待沈茴觉察时,那方帕子翩翩落在裴徊光手中。
浅粉色丝帕,只在角绣着株海棠。
裴徊光捏着帕子闻闻,闻到少女清甜。
沈茴小眉头揪起来。若是没有被裴徊光当场抓获,她还可以装傻充楞全当不知笼中鹦鹉是如何逃。可如今被抓个正着,狡辩都不行。
碗里红枣羹,点都不清甜。
她轻轻放下勺子,脚尖从裙子里探出,在桌子下面,轻轻碰碰裴徊光小腿。
裴徊光抬眼,看她。
“吃好。”沈茴用眼角余光瞟眼杵在旁顺岁。
裴徊光本来就不怎想吃,他让顺岁收拾东西,退下去。
裴徊光没说什,安静地吃着。
沈茴发现裴徊光并没有碰过她特意叮嘱厨房做补血大菜。她抬起眼睛,偷偷看眼裴徊光神色,隐约猜到自己把事情办砸。她低着头,沉默着小口小口吃饭。
裴徊光便看见坐在对面沈茴直低着头,不知道又在瞎琢磨什。
沈茴确在瞎琢磨。
她在反思自己。她悄悄打听过,知道裴徊光饮食向来清淡简单,可那样日复日饮食应当对身体不好吧?更何况,他拿自己血当药引来医她。沈茴仍记得那盖过药苦血腥味儿,他在汤药里放多少血呀?
“才晌午,娘娘就过来?”裴徊光抬头,仰望着窗口沈茴。
“个人用膳孤零零,来和掌印起吃。”沈茴甜甜地笑。大抵是弄丢他鹦鹉,有些心虚。脸上笑容甜得宛如抹蜜。
裴徊光将帕子收进掌中,上楼。
当裴徊光看见桌子上摆午膳时,奇怪地瞥沈茴眼,问:“娘娘饮血上瘾?”
满桌菜肴里,裴徊光眼注意到鸭血碎菇汤、煎猪血、麻辣鸭血、血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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