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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
王来低着头,正在给裴徊光写信,禀事。
铸王和锟王刚对裴徊光有杀心时,裴徊光就知晓。裴徊光顺水推舟,等着这兄弟俩联手派江湖上杀手对裴徊光动手。
当然,刺杀必定会失败。失败刺杀会让锟王和铸王乱手脚
裴徊光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不是说他会将她藏着掖着,沈茴知道他其实根本不避讳让外人知道他们关系。顾虑他们两个人关系公之于世不是他,是她。
而是,裴徊光从来不会用那样满是爱意眼睛望着她,也不会亲昵地搂抱她。他永远衣衫齐整腰背挺直,甚至眉目清朗。
怎说呢……
以前两人亲密时,很多细节都被沈茴忽略。可是上次在香蜜楼中,她吃鸨娘药,意识格外清晰。在泽泽水声中,她将烧红脸埋在他胸膛意乱情迷时,无意间撞见他眼睛。
“怎想着喝酒?”裴徊光望着她。
沈茴硬着头皮将第二口粗酒咽下去,缓缓,才说:“就忽然想试试。”
人生世,若总按照条条框框行事,永远规规矩矩,何况不是种枯燥。她之前因为身体不好很多事情做不得,也同样是因为养在深闺习惯规矩,旦有机会,她也想自己人生里可以有次又次,或小或大破例。
对身穿红衣小夫妻路过,在茶水摊坐下喝喝茶再赶路。小地方人基本都认识,旁边那桌人前刻还在气愤地谈论今上,见他们两个立刻笑哈哈地打趣。
“呦,陪媳妇儿回门呐?”
沈茴看着裴徊光喝杯酒,她犹豫下,端起酒壶,给自己倒点。
裴徊光掀掀眼皮,诧异地瞥着她。
沈茴以前只喝过各种甜酒、花酒,当糖水喝。这种烈酒,她每每闻味道就觉得不喜。
她没敢倒太多,只倒点点,试探着喝小口。烈酒辛辣刺激得她整张巴掌大小脸拧巴起来。
裴徊光笑笑,又给自己倒杯。
他漆眸比往日温柔些。
却,仍旧片清明。
沈茴心事重重地端起酒杯,手腕却被裴徊光握住。他说:“想尝试喝酒,到镇上酒楼去再喝。这酒太劣。”
“好。”沈茴将手里酒杯放下,乖乖地对他笑。
今日是三月十三,沈茴知道他们必然要待到过十五,最早十六才会继续启程。
“三竹,你瞧你,紧挨着你媳妇坐。眼珠子掉你媳妇身上。酸牙哩!”
“去去去,俺八抬大轿娶回去媳妇就是喜欢怎着!”叫三竹小伙子直接搂着媳妇腰,点不避讳人。当真是把对自己媳妇儿喜欢,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倒是他媳妇儿抹不开脸,羞答答地低着头,将他推推。
打趣几个人笑几声,知道新娘子脸皮薄,也不再打趣,转而说起寻常家常。
沈茴收回视线,手指捏着酒杯,慢悠悠地转着。酒杯里还剩那丁点酒水轻轻晃着。
这路边茶水摊酒,自然不是什好酒。
沈茴花好些时候,才让口中辛辣稍微淡去点。与此同时,她身体里生出另种热气腾腾感觉。
酒能暖身,果真不假。
她自小惧寒,忽然升起热意,倒是让她觉得有些舒服。
沈茴又给自己倒杯。她握着酒杯,碰碰裴徊光手里杯子,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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