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轻轻点头，说：“
知道
。”
她这态度，孙嬷嬷反倒是不知所措。
宫女在外面敲门，禀话：“煜殿下醒来，嚷着要见孙嬷嬷。”
“你去罢。”沈茴说。
齐煜摇摇头，再转个身，面朝床里侧。
四年，她从来没有好好泡过澡。每次洗澡都是孙嬷嬷帮她，每次动作都很快，生怕发生什
意外，会有人闯进来撞见。
见此，拾星以为齐煜还困，给她盖盖被子，悄声退出去。
·
沈茴坐在矮凳上，默默听完孙嬷嬷
解释。
可若真成太子，会有更多眼睛盯着她，会让她瞒不下去。
所以，她乖乖听话，扮演让皇帝厌恶皇子，调皮捣蛋，让宫里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看见她恨不得躲远
点，这样没人和她近亲，就不会有人想扒她裤子。
齐煜和孙嬷嬷比谁都盼着宫中有皇子降生，最好还要早早被封为太子。她们两个等呀等，等到兰妃剩下齐熔，她们是那高兴。孙嬷嬷在皇帝身边安插眼线送回消息，说皇帝有意立刻封齐熔当太子，她们是那样欢喜。
可是那不合规矩，朝中很多大臣反对。
怎办呢？
齐煜眼，才轻手轻脚地离去，将房门轻轻关上。
房门关上好，缩在小被子里齐煜浓密眼睫颤颤，睁开红红眼睛。她怔怔望着床顶。
她没有睡着，知道孙嬷嬷哭。可是孙嬷嬷平日里总是板着脸，应该不想她看见吧？她只好闭着眼睛直装睡。
齐煜从有记忆开始，孙嬷嬷就会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告诫她要穿好自己裤子，不能让所有人看见她光着身子模样。
否则，她被拉起杀掉，孙嬷嬷也会和她起被砍掉脑袋。
“……娘娘刚进宫时候，老奴曾想过要不要告诉您。可是您进宫没几日就病倒。您身体不好，老奴不想您担心，也怕给您添麻烦。”这秘密压在心里太多年，孙嬷嬷股脑对沈茴说出来，声音里满满是疲惫，“这几个月，老奴和煜儿直在犹豫要不要对您说这件事……”
沈茴沉默着打量房间里布置。
这间屋子不大，在船上这路，被收拾出来当成齐煜读书地方。这里东西都是齐煜平时用。
点小姑娘地盘影子都没有。
见沈茴半晌没说话，孙嬷嬷皱着眉再开口：“娘娘？”
齐煜爬上树，狠狠心，勇敢地跳下去。皇帝不会立个瘸子当太子，说不定会立刻封齐熔为太子！
诱人龙椅宝座，于她而言却是更大危险。
可是她好没用，只是摔得扭伤，委屈地将脸埋在孙嬷嬷胸口。
齐煜翻个身，侧躺着，睁大眼睛。她小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好多事情，点也睡不着。
拾星见她醒，走进来问话：“殿下不睡吗？要不要先泡个舒服热水澡？”
那时候她还不懂事，懵懵懂懂地听着孙嬷嬷话，看着她抬手做个抹脖子动作，吓得哇哇大哭。
孙嬷嬷很凶，可是对她真很好。她从小就很依赖孙嬷嬷，每日都要黏在孙嬷嬷身边。
从她有记忆起，就被孙嬷嬷反复叮咛，让她过早懂事知道要隐瞒。
这个秘密让她过早地懂事。
孙嬷嬷说，她是宫中如今唯皇子。若是能侥幸平安长大，远离皇宫去封地做个闲散王爷，便是最大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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