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向天下人隐瞒,可是她不想再向家人隐瞒。
家人,就应该互相理解互相扶持,不是吗?
沈茴站起来,用挂着泪珠眼睛望着裴徊光。
所有人都望着裴徊光,神色各异。提防、怀疑、嫌恨。裴徊光脸上没有什表情,任由各种各样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这生,本来就不在意世人目光。甚至,世人将他恶行骂得更凶,好似他距离自己复仇目标就越近些,心里就越痛快些。
直沉默着萧家老太太,再次轻轻叹口气,望着沈茴沧桑眼中溢满心疼,她颤声开口:“孩子啊,别说,别再让姥姥心疼……”
“姥姥……”沈茴赶忙起身跑过去,手足无措地去抱着姥姥。
沈元宏哈哈大笑两声。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指着沈茴,“你说这多,那你想过以后吗?你跪在这里为那狗阉贼说话。对对对……不仅是个十恶不赦恶人,还是个阉人!你这般替他说话,他在哪里?啊?你知道吗!你在这里替他说话时候,他会不会正在哪个地方杀人取乐啊!”
沈元宏手里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
日日夜夜里,沈茴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沈茴慢慢弯起唇角,大声说:“他勇敢、坚韧、执着、顽强。他天资卓绝又异常刻苦。他冷静、聪颖,又温柔、周到。他漫读浩瀚书卷,知用兵善谋权,精于武学通于医毒。即使被仇恨逼上歧途,他有他担当。他重孝重义。又……重情。”
眼泪轻轻滑过,沈茴抬起眼睛,望着家人,认真地说:“他当然有优点,很多很多优点。他只是……走错路而已……”
裴徊光手僵在那里。
他猛地闭上眼睛,努力克制着胸腔中漫卷血腥苦涩。
可是现在,他开始在意。
裴徊光望着哭红眼睛沈茴。她眼睛里盈满泪水,可是她眸子澄澈又明亮,是他最喜欢样子。
裴徊光轻轻扯起侧唇角,递过去丝浅浅笑意。
然后,裴徊光将目光落在沈元宏身上。他步步朝沈元宏走过去
裴徊光将门推开。
沈茴怔,转过身望着出现在门口裴徊光。
屋子里所有人都望过来,将目光凝在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人身上。屋子里片安静,谁也没有出声。就连沈茴也有点懵。她不知道裴徊光为什会跟过来。好,就算他会跟过来。他为什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他要做什说什?难道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该出现吗?
沈茴心里明白家里人时接受不。在她原本计划里,她本就打算将她和裴徊光事情隐瞒辈子。
今日裴徊光疯行将她打个措手不及。她承认,她握着那包药时候内心挣扎很久很久。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将这切都坦白。
他不去分辨沈茴说话是对还是错,他不想分辨这些。他只知道,心里撕裂般疼痛。
密封地方,就这样被她用力闯进去。
他向来最厌恶旁人揣摩他心思,他厌恶切靠近他人,享受着高高在上独来独往,用睥睨视角嘲笑世人悲欢喜怒。
现在,有人闯进来。
原来,有人闯进来将他看透滋味,陌生,奇异,甚至令他生出那丝恐惧来。可是,他竟然并不想将这种滋味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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