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峥瞥眼破旧长条木凳,收回目光,没动。
俞嫣却觉得站得累,想要过去坐。可是她只是刚挪过去步,人还没坐下呢。苏嬷嬷及时握住她手腕,阻止她。
“不能坐。”她摇头。
俞嫣蹙着眉,奇怪质问:“为什你们都能坐,就不能?”
姜峥亦望过来,显然也是不懂苏嬷嬷话。
俞嫣垂着眼睛,瞧着被糟蹋得不成样子裙子,心里有点惋惜。她又抬起眼睛,望向姜峥。
他就站在距离她不远地方,略低着头,将视线落在地面上小汪积水中。天色晦暗,将他面容也衬得让人看不清。忽然道惊雷响起,相伴闪电将漆黑劈开瞬昼亮,照亮姜峥面容。
苍白,漠然。
“青序?”俞嫣开口唤他。
姜峥抬眼望过来,俞嫣看见张面无表情脸。他平日里总是温润笑着,他不笑面容,让俞嫣觉得好陌生,甚至有点可怕。
混着泥沙脏雨灌下来,连姜峥视线都被染脏。森森黑暗雨幕掩他充满恹然面颊。
本就不算平整地面被雨水砸得坑坑洼洼,趟着雨水前行,脏兮兮雨泥淹湿姜峥干净整洁衣袍前摆。
他眯着眼睛,望着不远处,凉棚影子在暗色雨幕里隐隐约约。
那处路边凉棚,原本是个茶水摊。不过早就已经废弃,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三四条长凳,破旧不堪。纵使有草棚顶,因四周无所遮,倒也不像个能避雨地方。
姜峥抱着俞嫣走进凉棚,扫眼凉棚里地面雨水,才将俞嫣放在凉棚中央。凉棚里,只有这小块地方没有积水。
“太凉。”苏嬷嬷道,“女儿身畏寒,不能坐。再说过几日就要来小日子,会疼。”
“嬷嬷!”俞嫣几乎是叫出来。她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姜峥眼,然后生气地瞪苏嬷嬷。
她怎可以在姜峥面前提什小日子!
俞嫣气恼地甩开苏嬷嬷手,执
姜峥眉宇间冷然很快不见,他望着俞嫣眼睛,重新微笑起来。他用惯温柔语调说:“别担心,这雷雨不会直下。家里也会有人来接。”
俞嫣也不知道说什,只好对他慢慢翘起唇角,笑笑。
那边车夫费力地将马车拉到路边,拴在路边棵上年纪垂柳粗干上。马匹嘶鸣声,时不时在雷声间歇中响起。
等雨停,也等姜家人来接时间显得很漫长。时不时仍有雨水飘进来,搭在几个人身上,不过到底是比刚刚穿过,bao雨时好许多。
石绿和苏嬷嬷将倒地几个长凳扶起来。苏嬷嬷道:“姑爷坐着等等吧。”
双足终于落地,俞嫣赶忙将攀在姜峥肩上手缩回来,下意识地整理下湿透衣衫,然后打量起周围。
苏嬷嬷和石绿手拽着手,逆着风雨,落后几步才走过来。她们手里伞早已被吹坏,遗在路上。苏嬷嬷护在怀里衣裳也湿得差不多。她还是将这件披风抖落开,披在俞嫣肩上。
“这雨太吓人……”石绿边拧着袖子上水,边说。
苏嬷嬷蹲在俞嫣面前,给俞嫣拧着裙子上雨水,没接话。石绿只胡乱拧拧衣裳上水,便立马过来帮忙给俞嫣整理。
她今日穿这条红裙子用料多,柔软衣料积水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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