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绿最先听见马蹄声,她出声提醒,几个人寻声望去,过来见到姜府派人过来接应马车。
今日回门,俞嫣和姜峥出门时,只选辆府里不大马车。来接这辆,却带着侯府标识,气派、宽大,又结实。
几个人赶忙上马车,还在飘着风雨再也不能灌进来。马车里备好热水、汤婆子,当然还有厚实棉衣。
退红和春绒也在马车里。因她们两个在,苏嬷嬷和石绿坐在边整理着自己。
退红将汤婆子塞进俞嫣手里,说:“都湿透,快把衣裳换。”
苏嬷嬷饱经风霜眸中流露出满意笑,她看向石绿,石绿也望过来,两个人短暂眼神交流,都懂对方眼里笑。
过片刻,雨势不见小,俞嫣却开始觉得冷。她扯扯身上披风,将自己裹起来。
姜峥感觉到怀里娇小身子细微颤缩。姜峥忍着胃部灼烧感,忍着疲惫,垂目去看坐在他怀里人。她面靥被雨水打湿,精致妆容被弄花,脏兮兮。整个人瞧上去娇柔又可怜。
搭在腰间手臂忽得紧,俞嫣抬起眼睛望向姜峥。姜峥却没有看过来,他正在伸手整理着俞嫣身上披风,再将手搭在她大腿侧,挪挪她不愿意贴着他身子,将人往怀里再带近。他手掌缓缓上移,搭在俞嫣脊背,将俞嫣身子往怀里推,让她前身紧贴着他胸膛,伏在他怀里。
俞嫣有点抗拒地将手搭在他肩,轻推动作还没有做出来,她小声在他耳畔嘀咕:“不要这样……”
意去坐。可是她刚坐下,又别拉起来。拉她人可不是苏嬷嬷,而是姜峥。
“累?”姜峥问。
俞嫣不吭声,她垂下眼睛,将不开心挂在脸上。因为这坏天气不开心,因为弄坏漂亮裙子不开心。
姜峥又看眼那条长凳,他经过俞嫣,在那条长凳坐下。
俞嫣轻哼声,小声嘀咕:“凭什只有女子畏寒男子就不……”
俞嫣看姜峥眼,执意:“回去再说!”
苏嬷嬷回过头来,说:“酿酿听话,这骨头都要淋湿,快换衣裳,要不然会着凉。”
俞嫣瞪
姜峥没说话,垂眼望着她。
俞嫣没等到他回应,她将视线挪过来,对上姜峥目光,四目相对瞬,她心虚地移开目光,也不再抗拒地去推他,整个人都乖顺下来,安静地伏在他怀里。
这个人是他夫君,是这个世上与她最亲密无间人。那些抗拒,她应该忍忍,学会克服,对吧?
天地间片轰轰烈烈嘈杂,吵得要命。两颗心近距离相靠,俞嫣突然听不见周遭搅闹雷雨声,只能听见两个心交错着跳动声。
雨势终于开始慢慢变小。
俞嫣话还没有说完呢,手腕已经被姜峥握住。他微微用力拉,俞嫣被拽得踉跄下,足下踩着积水溅起点在姜峥湿透长袍前摆。
他将俞嫣拉到身边,将人摁在自己腿上,让她坐。
俞嫣懵瞬,立刻想要起身,她怎可以当众坐在姜峥腿上?不可以。
姜峥手臂环过俞嫣腰身,紧紧扣在她前腰,箍着她。他说:“再乱动,这破凳子要折。”
俞嫣犹豫下,才不动。她颤颤抬起鸦睫望姜峥眼,再慢吞吞地目光移开,望着外面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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