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简单换身衣裳,便赶过来服侍。从侍女口中得知两位主子要同沐浴。她沉吟下,目光扫过整间浴室。她从退红手里接过俞嫣干净衣物,亲自放在置物凳上。
置物凳原本放在两个浴桶之间,因为挪座屏风过来隔着两个浴桶,置物凳被推到最里面,抵着墙壁。
苏嬷嬷不动声色地将俞嫣衣裳放得更靠近姜峥那边。
“嬷嬷,你也记得喝碗姜汤驱寒。”俞嫣忽然开口。
苏嬷嬷心虚地指尖抖下,夹在寝衣里面丝绸小裤滑下去,滑到姜峥那边地面。
姜峥瞥着嘟着嘴俞嫣,这才确定是她自己主意。
夏浮带着两个侍女搬过来座山水屏,山水描绘在绢丝之上。这座山水屏置于两个浴桶之间刚刚好,大小合适,也轻便易搬动。
俞嫣挪过去,看着绢丝山水屏另侧侍女身影映在屏风声。她不满意,道:“没有玉石屏吗?记得带过来个。”
夏浮福福身,道:“夫人,您带过来玉石屏太重不易搬动。府里也有些玉石屏,不过都与您带过来那座屏风样放在库房,有些远呢。您和六郎都湿透,应该早些进热水泡着才好,不宜耽搁。”
俞嫣还想说话,却突然又打个喷嚏。
她身上外衫和那条夸张鲜红罩纱裙已经褪去,只穿着里面套红色中衣。中衣自然也湿透,黏在她纤细身子上。她蹙着眉抿着唇,蒙着水雾面靥显出几分勉强和不情愿。
姜峥不确定,这是不是俞嫣身边那位嬷嬷跟她提话。
姜峥沉默息,才温声问她:“你真可以吗?”
“可以啊,有什不可以。”俞嫣垂着眼看着自己鞋尖,垂在身侧手攥弄着衣角。
她飞快地看姜峥眼,说:“走啊。”
苏嬷嬷看着躺在地面小裤,犹豫下,没捡。她转过身来,慈眉善目地对俞嫣道:“多谢小郡主关怀,嬷嬷知道。”
俞嫣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苏嬷嬷小动作。
侍女们都退下去,随着道关门声,俞嫣飞快地转过头望向紧闭房门,心里生出丝微妙孤立无援。她轻咬下唇,回头去看姜峥。他已经走到屏风另侧,背对着她,正在解衣。
退红抱着俞嫣干净衣裳进来,接话:“郡主,快些泡着吧。”
姜峥瞧着俞嫣这幅勉强又逞强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就连胃疼都得到轻微地缓解。他说:“酿酿,如果你不喜欢不用勉强。等着你就是。不急。”
俞嫣揉揉鼻子。她现在很冷很冷,冷得想立马钻进热水里。她这样冷,姜峥也很冷吧?他棉衣都给她。
她瞪姜峥,小声嘀咕抱怨:“你怎那墨迹!”
姜峥微怔,继而失笑。他点点头,不再说其他。
听上去不耐烦语气,暗藏着心虚和紧张。
站在旁夏浮立刻说:“去帮忙搬屏风!”
姜峥迟疑下,倒是没阻止。
两个人走进浴室,几个侍女正忙着拾弄,将两个浴桶之间隔着置物凳往里挪。
姜峥扫眼,苏嬷嬷并不在浴室里,甚至俞嫣带来姜家那几个下人都不在。苏嬷嬷和石绿去换衣裳拾弄自己,窃蓝去端姜汤,就连退红也不见踪影。而院子里原本侍女,是没人敢善做主张给她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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