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名堂就很多,打工具(如鞭、杖之类)、方式和数量都不样。民间罪犯姑且不论,即便在朝堂之上,也时时刻刻晃动着被打可能。再道貌岸然高官,再斯文儒雅学者,从小接受“非礼勿视”教育,举手投足蕴藉有度,刚才站到殿堂中央来讲话时还细声慢气地调动连串深奥典故,用来替代切世俗词汇,突然不知是哪句话讲错,立即被群宫廷侍卫按倒在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五十地打将起来。苍白肌肉,殷红鲜血,不敢大声发出哀号,乱作团白发,强烈地提醒着端立在旁其他文武*员:你们说到底只是种生理性存在;用思想来辩驳思想,以理性来面对理性,从来没有那回事儿。
杀花样就更多。早年在本旧书中读到嘉庆朝廷如何杀戮
东北终究是东北,现在已是盛夏尾梢,江南西瓜早就收藤,而这里似乎还刚刚开旺,大路边高高低低地延绵着堵用西瓜砌成墙,瓜农们还在从绿油油瓜地里个个捧出来往上面堆。买好几个搬到车上,先切开个在路边啃起来。口下去又是惊,竟是平生很少领略过清爽和甘甜!
这片土地,竟然会蕴藏着这多甘甜吗?
提这个问题时候心头不禁颤,因为正站在从牡丹江到镜泊湖去半道上,脚下是黑龙江省宁安市,清代称之为“”所在。只要对清史稍有涉猎读者都能理解心情。在漫长数百年间,不知有多少“犯人”判决书上写着:“流放。”
有那多朝廷大案以它作为句点,因此“”这三个字成全国*员心底最不吉利符咒。任何人都有可能夜之间与这里产生终身性联结,就像堕入个漆黑深渊,不大可能再泅得出来。金銮殿离这里很远又很近,因此这三个字常常悄悄地潜入高枕锦衾间噩梦,把那多人吓出身身冷汗。
清代统治者特别喜欢流放江南人,因此这块土地与出生地和谋生地也有着很深缘分。几百年前江浙口音和现在定会有不少差别吧,但是,云还是这样云,天还是这样天。
地可不是这样地。有本叫作《研堂见闻杂录》书上写道,当时几乎不是人间世界,流放者去,往往半道上被虎狼恶兽吃掉,甚至被饿昏当地人分而食之,能活下来不多。当时另有个著名流放地叫尚阳堡,也是个让人毛骨悚然地方,但与比,尚阳堡还有房子可住,还能活得下来,简直好到天上去。也许有人会想,有塔地方总该有点文明遗留吧?这就搞错。没有塔,这三个字完全是满语音译,意为“六个”(“宁古”为“六”,“塔”为“个”),据说很早时候曾有兄弟六人在这里住过,而这六个人可能还与后来清室攀得上远亲。
由又联想到东北其他几个著名流放地,例如,今天沈阳(当时称盛京)、辽宁开原市(当时尚阳堡)、齐齐哈尔(当时称卜魁)等处。,又想来触摸中国历史身上某些让人不大舒服部位。
二
中国古代历朝对犯人惩罚,条例繁杂,但粗粗说来无外乎打、杀、流放三种。打是轻刑,杀是极刑,流放“不轻不重”,嵌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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