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那个个擦把眼泪便匆忙向口外走去青年农民,竟然有可能成为座偌大城市、种宏伟文明缔造者!因此,当看到山西电视台拍摄专题片《走西口》以大气磅礴交响乐来演奏这首民歌时,不禁热泪盈眶。
山西人经商当然不仅仅是“走西口”,到后来,他们东南西北几乎无所不往。由“走西口”到闯荡全中国,多少山西人生都颠簸在漫漫长途中。当时交通落后、邮递不便,其间辛劳和酸楚也实在是说不完。个成功者背后隐藏着无数失败者,在宏大财富积累后面,山西人付出极其昂贵人生代价。黄鉴晖先生曾经记述过乾隆年间些山西远行者辛酸故事——
临汾县有个叫田树楷人从小没有见过父亲面,他出生时候父亲就在外面经商,直到他长大,父亲还没有回来。他依稀听说,父亲走是西北路,因此就下个大决心,到陕西、甘肃带苦苦寻找、打听。整整找三年,最后在酒泉街头遇到个山西老人,竟是他父亲。
阳曲县商人张瑛外出做生意,整整二十年没能回家。他大儿子张廷材听说他可能在宣府,便去寻找他,但张廷材去多年也没有音信。小儿子张廷楌长大再去找父亲和哥哥,找年多没有找到,盘缠用完,成乞丐。在行乞时他遇见个农民,似曾相识,仔细看竟是哥哥。哥哥告诉他,父亲
紧紧拉着哥哥手,
汪汪泪水扑沥沥地流。
只恨妹妹不能跟你起走,
只盼哥哥早回家门口。
……
呼唤出大量旅舍、客店、饭庄……总而言之,口外确实能创造出很大生命空间。
自明代“承包军需”和“茶马互市”,很多先驱者已经做出出关远行榜样。从清代前期开始,山西农民“走西口”队伍越来越大,于是们都听到过那首民歌也就响起在许多村口、路边: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手,
怀疑,们以前对这首民歌理解过于肤浅。怀疑,们直到今天也未必有理由用怜悯目光去俯视这对对年轻夫妻离别。
听听这些多情歌词就可明白,远行男子在家乡并不孤苦伶仃。他们不管是否成家,都有份强烈爱恋,都有个足可生死与之伴侣。他们本可过种艰辛而温馨日子此生,但他们还是狠狠心踏出家门。他们恋人竟然也都能理解,把绵绵恋情从小屋里释放出来,交付给朔北大漠。
哭是哭,唱是唱,走还是走。相信,那些多情女子在大路边滴下眼泪,为山西终成“海内最富”局面播下最初种子。
这不是臆想。你看乾隆初年山西“走西口”队伍中,正挤着个来自祁县乔家堡村贫苦青年农民,他叫乔贵发,来到口外家小当铺里当伙计。就是这个青年农民,开创乔家大院最初家业。
乔贵发和他后代所开设“复盛公”商号,奠定整整个包头市商业基础,以至出现这样句广泛流传民谚:“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
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有话儿留:
走路要走大路口,
人马多来解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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