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雅山南麓,不能不想到中华文化在地理环境上安全性。除喜马拉雅山,往北,沿着边境,还有昆仑山、天山、阿尔泰山,又连接着难以穿越沙漠,而东边和南边,则是茫茫大海。这种天然封闭结构,使中华文明在古代避免与其他几个大文明恶战。而那些古代大文明,大多是在彼此互侵中先后败亡。
曾在几万里奔驰间反复思忖:你看在中国商代,埃及已经远征西亚;在孔子时代,波斯远征巴比伦,又远征埃及;即使到屈原时代,希腊亚历山大还在远征埃及和巴比伦;而且无论是波斯还是希腊,都已抵达印度……
总之,在们这次寻访辽阔土地上,几大文明古国早已打得昏天黑地,来回穿梭,没有遗落。说有遗落,只有中国。
各大文明之间征战,既是文明“他杀”,又是文明“z.sha”。这与同个文明内部战争就完全不同。中国历来内战不少,但内战各方都只想争夺文明主导权,而不会废除汉字、消灭经典,因此中华文明没有遭受到根本性伤害。中华文明也受到过周边少数民族入侵,但它们都算不上世界级大文明,与中华文明构不成文化意义上等量级对峙,更不能吞噬中华文明。最后,反倒融入中华文明。
这就牵涉到文明体量问题。文明体量,包括地域体量和精神体量两个方面。中华文明精神体量,未必高于其他古代大文明,但定比周边少数民族所承载文明高得多;中华文明地域体量,如果把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加起来,比其他古文明地域体量总和还要大很多倍。也正因为这样,它在相对封闭情况下没有陷于枯窘,还经常在域内进行大迁徙、大移民,躲过很多毁灭性灾难。
不同环境,造成不同经历;不同经历,造成不同性格。多少年跨国互侵,次次集体被逐,无止境荒漠流浪,必然使相关人民信奉征服哲学,推崇死士人格,偏向极端主义。相反,中华文明由于没有被其他大文明征服危险,也缺少跨国远征可能,久而久之,也就满足于固守脚下热土而不尚远行农耕生态。国土里边内战又总是按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循环论指向着王道大统,时间长也就铸造种集体性格,保守达观、中庸之道、忠孝两全。中国历史上也多次出现过极端主义,bao民肆虐时期,但都不长,更没有形成完整宗教极端主义,因此没有对中华文明造成严重灼伤。
说到宗教极端主义,就遇到宗教问题。这个问题很大,以后还要认真地作专题考察,但这次路对比,已经强烈感受到中国在这方面特殊性。不错,中华文明缺少种宏大而强烈、彻底而排他超验精神。这是种遗憾,尤其对于哲学和艺术更是如此,但对于整体而言,却未必全是坏事。中华文明从开始就保持着种实用理性,平衡、适度、普及,很少被神秘主义所裹卷。中国先哲理论,哪怕是最艰深老子,也并不神秘。在中国生根各大宗教,也大多走向人间化、生命化。因此,中华文明在多数时间内与平民理性相依相融,很难因神秘而无助,因超验而失控。
宗教会让个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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