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再说那份图表。
图表在法国里昂家博物馆里,列出这座城市在十九世纪创造和发明。细细看三遍,每项,都直接推动全人类现代化步伐,从纺织机械到电影技术,多达十几项。
这还仅仅是里昂。扩而大之,整个法国会有多少?但又看到,待到十九世纪结束,无论是法国各级*员还是知识分子都沉痛反省:比之于美国和德国创造发明,法国远远落后!
正是这份图表提醒们,中国人再也不要躺在遥远“四大发明”上沾沾自喜。
转型成功关键,恰恰在于必须集中权力资源、财富资源和文化资源,起开创种新文化。
三
再看那片墓地。
说是德国柏林费希特、黑格尔墓地。其实,欧洲可供游观学人墓地很多,随之还有大量故居、雕像,让后人领略个个智者灵魂。
同样是知识分子,德国同行在整体上远比中国同行纯粹,并因纯粹而走向宏伟。历代中国文人哪怕是最优秀,都与权力构架密切相连,即便是逃遁和叛逆,也是种密切反向联结。因此,他们“入世”言行,解构独立文化思维;他们“出世”言行,则表现出种故意。直到今天,中国文人仍然在政客式热闹和书蠹式寂寥间徘徊,都带有自欺欺人虚假。
中国由于长期封闭,不仅基本上没有参与人类近代文明创造,而且对西方世界日新月异创造态势也知之甚少。结果,直到今天,组成现代生活各个侧面主要部件,几乎都不是中国人发明。更刺心是,们下代并不能感受此间疼痛,仍在些“国粹”中深深沉醉。这种情形,使文化保守主义愈演愈烈,严重阻碍创新步伐。
西方有些学者对中国早期发明高度评价,常常会被们误读。因此,在牛津大学时曾借英国李约瑟先生著述《中国古代科技史》来提醒同胞:
但愿中国读者不要抽去他著作产生环境,只从他那里寻找单向安慰,以为人类进步全部笼罩在中国古代那几项发明之下。
德国学者很少有这种情况,即使像歌德这样在魏玛做大官,也不影响《浮士德》创作。黑格尔庞大哲学架构和美学体系,更不可能是应时之作。他担任柏林大学校长,算是个不小行政职务,却也坚守大学创始人威廉·冯·洪堡宗旨,实行充分学术自由,不许官方行政干涉。
比黑格尔思维更加开阔是康德,终身静居乡里,思索着宇宙和人类奥秘。
但是,即便这样,康德也反对知识分子伪装出拒绝社会、摆脱大众清高模样。他以法国启蒙主义者为例,提出知识分子行为标准:“勇于在切公共领域运用理性。”这恰恰是中国知识分子致命弱点。即便是们尊敬前辈知识分子,他们留给“公共领域”精神财富也少而又少。
因此,中国知识分子墓地和故居,也总是比较冷落。
当代欧洲知识分子杰出典范,认为是曾经当十多年捷克总统哈维尔。在美丽布拉格居然好几天都把自己锁在旅馆里,读他近年来著述。把他主要思想写进《哈维尔不后悔》文第四节,真希望有更多中国读者能仔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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