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广平伯张张嘴,什反驳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句:“不敢。”
他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有些不忿,觉得憋屈得很。想你顾敬元昔
“阿姊!”顾川看见顾见骊,朝着她飞奔而来。
这声“阿姊”入耳,顾见骊心跳跳。当顾川出现在她面前,牢牢握住她手时,她方知这是真。
父亲醒。父亲和弟弟就在自己面前。她再也不是孤立无援,心惊胆战。
顾见骊没哭,她弯唇笑,轻声应:“嗯,阿姊在。”
顾川紧紧拉住顾见骊手,拉着她扭头朝顾敬元跑去,说:“走,咱们回家!”
老夫人望着顾见骊跑起时带飞浅红斗篷,时之间有些心慌。不过这种惊慌很快就被压下去,她皱着眉,语气不太好:“武贤王?哪里还有武贤王?只剩下等着年后处置庶民顾敬元罢!你再乱喊可是要降罪!”
“是是是……是老奴失言!”宋嬷嬷低着头向后退步。
顾敬元作为大姬唯异姓王,其威风震慑之力影响甚远。宋嬷嬷瞧着他手提重刀冲进府样子,吓得把什都忘。
顾见骊提裙跑在甬路上,两侧覆雪景儿飞快向后倒退。冬日凉爽风拂面,哈出白雾来。她好像回到王府里小时候,每次父亲出征,她总是盼着父亲平安归来,而当父亲归家时,她就和姐姐手拉手跑去迎接父亲,跑得石板路哒哒响。
妈妈起先会拦住她和姐姐,摇头告诉她们这样不成体统,没个名媛样子,抛头露面是要被人看笑话。父亲便大笑着说:“本王女儿岂是别人能置喙?别说是抛头露面,即使骑马、赌钱、上战场,谁敢说半个不字?”
顾见骊立在顾敬元面前,千言万语只剩下近似呢喃声:“父亲……”
顾敬元望着自己这个明明想哭却努力憋眼泪小女儿,动作僵硬地点点头,宽大手掌拍拍顾见骊肩。
“你这是何意?”跟在后面广平伯这才跟上来,“这大年初,带着刀闯入府中……”
顾敬元手腕转动,那柄重刀发出闷重鸣音。他冷笑,声如洪雷:“此刀先帝所赐,出入宫中亦可佩带。你区区伯府之邸莫不是想让本王卸刀?”
顾敬元不需发怒,多年领兵征战经历让他不怒自威,何况今日就是带着怒意来。
顾见骊飞快跑着,耳畔只有自己脚步声。思绪是往昔次又次父亲得胜归来时场景。
直到视线里终于出现父亲身影。
身粗布素袍完全遮不住父亲器宇轩昂高大伟岸,即使牢狱之中折磨为他带来那般重伤病,也未能磨去他身上丝毫锋芒。他手握长刀,不苟言笑,行动间是久经沙场二十余年上将雷厉震慑。
高大顾敬元每步迈得很大,却也很稳。广平伯府男丁们跟在顾敬元身后,脚步匆匆。有顾敬元衬托,广平伯府里这些有头有脸皇家宗亲们,即使绫罗绸缎衣着华丽,也个个晦暗无光,宛若顾敬元侍从奴仆。
顾见骊脚步慢下来,真看见父亲,她反倒怀疑起来,怀疑自己看错,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垂在身侧手紧紧攥着,她努力克制压抑,仍旧热泪盈眼眶。似乎只要她轻轻眨下眼睛,那汪泪便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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