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别管。”
“桥西,河那边,告诉你吧离你家很近就有个油盐店。”
“知道。”
“那你干嘛跑这远?”
“乐意。”
模糊T中脱离出来,互相分离,独立而清晰;爱上F那个是N,爱上WR那个是O。那天L初恋便告结束,模糊T不复存在。至于模糊T能不能成为清晰T,能不能是确凿T、独立T,现在还不能预料。
现在,沿着河边夕阳,沿着少年初恋感动,沿着盛夏晚风中“沙啦啦…沙啦啦……”树叶柔和爽朗呼吸,诗人路吹着口哨回家,路踢着石子妙想联翩,感到夕阳和晚风自古多情,自己现在和将来都是个幸福人。诗人L路走,不断回头张望那座美丽房子,那儿有少女T。
80
可能有两年,或者三年,L最愿意做事,就是替母亲去打油、打酱油打醋、买盐。因为,那座美丽楼房旁边有家小油盐店。
几十年前有很多那样小油盐店,间门面,斑驳门窗和斑驳柜台,柜台后头坐个饱经沧桑老掌柜。油装在铁皮桶里,酱油和醋装在木桶里,酒装在瓷坛里,专门舀这些液体用具叫作“提”,提柄很长,慢慢地沉进桶里或者瓷坛里,碰到液面时发出深厚响声,下下,成年累月是那小店声音。那深厚声音,现在还能听见。小油盐店座南朝北,店堂中不见阳光。店堂中偶尔会躲进来两个避雨行人。
“你乐意?”女孩儿T笑起
L盼望家里油盐早日用光,那样他就可以到那家小油盐店去。提着个大竹篮,篮中大大小小装满油瓶,少年诗人满面春风去看望他心中小姑娘。那房子坐落在河对岸,直沿着河岸走,灌木丛生垂柳成行,偶尔两三杆钓竿指向河心,垂钓人藏在树丛里,河两岸并没有现在这多高楼,高声低阵到处都是鸟儿啼啭,沿着河岸走很久但这对诗人来说是最幸福时刻,并不觉得其路漫长。然后上小石桥,便可望见那座桔红色房子,晚霞样灿烂,就在那家历尽沧桑小油盐店旁边。
老掌柜提提地把油灌进L瓶子里。把那多瓶子都灌满要好阵子,少年L便跑出油盐店,站在红色院墙外,站在绿色院门前,朝那座美丽楼房里忘情地张望,兴奋而坦率。不,他对那座房子不大留心,灿烂色彩并不重要,神秘内部构造对他并不重要,因为现在不是画家Z,现在是诗人L。在诗人L看,只是那女孩儿出现之时这房子才是无比地美丽,只是因为那女孩儿可能出现,这房子才重要,才不同寻常,才使他渴望走入其中。自那个冬天下午之后,画家Z虽然永远不会忘记这座房子但他再没有来过。画家Z不再到这儿来,不断地到这儿来是诗人L。单单是在学校里见到她,诗人不能满足,L觉得她在那多人中间离自己过于遥远,过于疏离。L希望看见她在家里样子,希望单独跟她说几句话,或者,仅仅希望单独被她看见。这三种希望,实现任何种都好。
有时候这三种希望能够同时实现:T单独在院子里跳皮筋儿、踢毽子,跳“房子”。
“喂,来打油。”
“干嘛跑这远来打油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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