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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WR惹下大祸,不得不到遥远荒僻西北边陲去,在那儿度过他青春年华。切正像O父亲所预感那样,只是没想到来得这快。“他将来,或者大有作为,或者嘛……”O父亲现在更加相信是这样,如果眼前这个孩子,这个青年WR,他能从大灾大难中活过来话,包括他心,主要是他心,他诚实和锐气也能从这灾难中活过来话。
WR把所借书都还回来,本本插进书架。
O父亲说:“你喜欢,随便挑几本吧。”
“不用,他们不让带书。”
母亲叹声,说:“不,不是。你婶婶不是她。”
向日葵林走也走不尽,儿子问母亲:“那她是谁?”
“她本来可以是你婶婶。她本来应该是你婶婶。”
“那现在她是谁呢?”
“呵,别问啦,她现在是别人婶婶。”
种空间,甚至不是时间。南方,是种情感。是个女人,是所有离去、归来、和等待着女人。她们知道北方翘望,和团聚路途有多遥远。与生俱来图景但是远隔千山万水,旦团聚,便是南方。
比如说Z叔叔,画家Z五岁那年在北方老家见过他回,在向日葵林里见他风尘仆仆地归来,又见他在向日葵环绕间小土屋里住过阵。那时,正是北方向日葵盛开时节,漫天漫地葵花香气中隐含着个纤柔名字,因此那便是南方。葵花香气,风也似地在那个季节里片刻不息,灿烂而沉重,那个纤柔名字蕴藏其中,那样情感就是南方。
那时叔叔劝母亲,劝她不要总到南方去打听父亲消息。母亲说:“你哥哥他肯定活着,他肯定活着他就肯定会回来。”母亲说:“他要是回来,怕他找不到们。他要是托人来看看们,怕他不知道们到哪儿去。”很久很久,母亲流着泪说:“你有你忘不情,也有,不是吗?”叔叔便低下头不再言语。叔叔低头不语,因为这时,叔叔也在南方。
离开那间小土房,五岁儿子问母亲:“叔叔他为什个人住在那儿?”
母亲说:“他曾经在那儿住过。”
“是吗,书也不让带?”’
“不让自己带。需要看什书,他们说,会统发。”
火车站上,少女O从早晨直等到下午,才看见WR。从早晨直到下午,她找遍所有站台,所有开出列车窗口她都看遍,她不知道WR要去哪儿要乘哪趟车。WR也不知道,没人告诉他要去哪儿,只告诉他要多带些衣服,要带棉衣。从早晨到下午,太阳
“那见过她吗?”
“见过,你看见过她。”
“谁呢?”
“别问啦。你见她,你也不知道那就是她。”
无论她是谁,无论见没见过她,无论见她是否能认出她,都并不妨碍那是南方。葵花香气昼夜不息漫天飞扬,那个纤柔名字如果也是这样,对于个男人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那这个男人,他就是在南方。
穿过向旧葵林,回去路上儿子问母亲:“叔叔他不是在等个人吧?”
“谁?你怎知道,爷爷告诉你?”
“不是。爷爷他什也不说。是自己猜。”
“那你猜他在等谁?”
“他在等婶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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