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欲罢不能。把他们
欲火烧得更旺些，上苍要求母鹿
们在这黄金季节里卖弄风情，造就真诚情人、热情不
衰丈夫和坚韧不拔父亲……
诗人就在那儿。从春天到秋天诗人都在那儿，像是信徒步入
圣地，彻日彻夜地注目在山林、河流、空天阔野之间，羡慕甚或是嫉妒着那自然欢聚。诗人看见难以为继他长诗，在那儿早已存在，自古如此。坦露
荒原变成黄色，变黄速度非常之快。公鹿猝不及
想，
夜之间领悟那神秘安排，赞叹并感恩于上苍
旨意，在秋天太阳里它们引吭高歌。嗅觉忽然百倍地
敏锐，母鹿身上浓烈气味赋予它们灵感，启发着想象
力，弄得它们激情满怀夜不能寐。公鹿遍又遍地唱
鹿群贪婪地吃着青草和嫩枝，心意准备着强壮
体魄，夜里也在咀嚼。但是狼也来，狼群追踪而来，
不断嗅着暖风里飘来诱人消息。
公鹿犄角剥落着柔软表皮，变得坚韧。它们
有种预感：生命中有什
神秘东西将要降临。是什
在河那边有整整个夏天好梦在等待它们。它们游
泳姿态健美而善良，心焦，又认命。但巨浪和浮冰不怜
悯任何点点疏忽，连偶尔意外也不饶过。每年这个
时候在这河上，都会有些美丽尸体漂散在白冰碧浪之
间，有已经年老，有正年轻，有尚在童年……
古不变消息：
冬天未尽，鹿群就动身北上，赶往夏栖地。沿途，它
们要涉过宽阔冰河。
冰河刚刚解冻，巨大冰块在蓝色激流中漂浮旋
转、翻滚、碰撞，轰鸣声响彻荒原，直推广到远方大森
着情歌，请求母鹿允诺，渴望她们收留，放弃往日
威严、高傲和矜持，拜倒在情人脚下，像回头浪子皈依
柔情，终于敞开遮蔽已久心愿。
纤巧母鹿狡黠地躲避着公鹿祈求，但只要发现
公鹿稍有怠顿，母鹿们又及时展示自己魅力，引诱得公
东西还不知道，只觉得焦躁又兴奋。听从冥冥中神秘
指使，它们有工夫就在带刺矮树丛上磨砺自己
双角。母鹿悄悄观察着公鹿举动，安详地等待那时
刻……
诗人可能就在那儿。对长诗难以为继失望，会把他送到那儿，送进对自然和野性亲近。诗人早在
那篇《礼拜日》，就到过那儿。
想，诗人就在那儿，他会去。只身徒步，背着行囊，露宿或者支起帐篷，点起髯火，也许身边还有枪……这都不重要，重要是在印象里他要去那儿，追随那群美丽动物，继续他梦想。
美丽夏栖地，渐渐延长白昼为荒原提供充足
阳光。雪水融成溪流在新草下漫展开，四处闪光。
鹿群自在徜徉，偶尔踏入溪中便似拨响原野琴弦，金
属似震颤声久久不息。
林，在那儿激起回声。鹿群惊呆，踌躇着，在河岸上乱
作团，试探，嘶鸣……但徒劳无益，眼前和耳边全是浪
声，浮冰挤压声和爆裂声……
太阳角度又变下。不能等，不能再犹豫，鹿
群慢慢镇定下来，随即头接头跳入寒冷刺骨冰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