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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最放浪时候,也是最无可怀疑时候,O曾听见Z在她耳边说:“记住,在这间简陋画室里,恰恰是世界上最伟大画家。”
有些喘息,声音有些急迫。
这声音将在Z不知所终窥望中蔓延、扩展、膨胀,在O记忆里或者印象中喋喋不休:……记住,这世界上只有艺术是最高贵,什王侯显贵都不过是他妈过眼烟云,只有艺术是永恒,记住……对,艺术!并不是所有画室里都有艺术,并不是所有书斋里和所有舞台上都有艺术,并不是所有自称艺术家人都懂得艺术,艺术将打败他们,打败他们所有人……他们将从这间简陋画室里认识什是艺术,将从你面前这个人身上看见什是高贵,这个庸卑世界因此才能懂得什是神圣,那些被污辱和被损害人因此才能找到他们精神追随,对艺术!如果他们学会看见,他们就会发现并不在这条污秽媚俗市场街上,而是在旷野,在荒漠,在雪原,在林莽轰鸣无人之域,在寂静时间里,在只有阳光和风,bao可以触及那儿,对,雪线之上,空气稀薄地方,珠穆朗玛峰顶,人迹罕至,自有人类以来只有不多几个到达过那儿……你们要学会仰望,从个“野孩子”身上学会仰望,从条芜杂小街上,从个寒冷冬夜,从个还不懂事因而不断回过头去张望你们孩子脚下学会仰望……
201’Z重新画那幅《冬夜》,把O裸体逼真地画进重叠纷乱“门”中。
委身于他,Z听见,随着那乐曲渐渐辉煌所有门正在纷纷打开,打开,打开,越来越快地打开,无穷无尽
也许O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更晚时候,如果他们再次做爱,O肯定会从画家独特性爱倾向里再次听见个征服者激情。
但是O爱他,这毫无疑问。
甚至爱他征服。甚至爱自己被征服。
各种姿势:倚靠在门上;跪在门旁;背身或侧身坐着,远远地,弹琴;孑然而立,阳光迷蒙,空阔地板上投下影子;翩然如舞,身后是幽深走廊,花,和坚厚墙壁;迎面走来样子,在门与门之间,阳光和阴影相交地方……但都不满意。
O声不响地看他作画。很多个夜晚都是这样。
但是,O形象逐日在那“门”中演变,而成种写意律动、抽象洁白,缕不安飘摇,渐渐地O裸体从中消失,那根羽毛又现端倪,又看出它丝丝缕缕地舒卷飞扬。
还得是它。
Z像当年第次走近那根美丽孤傲、飘逸蓬勃羽毛时样,发现他要寻找正是它,
让他崇拜变成崇拜他吧,O是愿意。让他眼中高贵委身于他吧,O喜欢。
只要是他喜欢,她都喜欢。只要是他需要,她都心甘情愿。
O,也许就是美丽房子里那个小姑娘,因为听见,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听见所有非凡女人都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过):不会再伤害他,不会再让他受伤害,绝不会再让他高贵心里积存痛苦和寒冷,绝不让这颗天才心再增添……仇恨……
O心里惊,最后这两个字始料未及。
但是她爱他,爱这个男人,绝无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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