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新郎和新娘从那门里出来送客。那当然是他,当然是WR,O可以在镜子里仔细地看看他,也看看那个女人。上次分手时候过于匆忙,竟至事后回忆起来,WR样子还是停止在十七八岁上。O动不动站在那面穿衣镜前,看着那对新郎新娘,看着他们与客人不疼不痒地道别,满脸堆笑着送客人出去。O以为WR不可能发现她,但是在镜子里,送客回来WR忽然停住脚步,神色惊诧。新娘并未发觉,从他身旁走过独自回屋去。走廊里只剩下WR愣愣地站着,朝O这边伫望,那表情无疑是发现O。O低下头摆弄会衣裳,再抬头,WR仍然站在原地朝她这边望,镜子里四目相对。O和WR,他们就在那镜子里互相望着,都不说话,很久,也都没有表情。那情景就像似在美术馆里,他或者她,面对幅画,幅写真肖像,写真他或者她,看得忘记自己也忘记那幅画。直到新娘出来对新郎说句什,WR才快步离去……
就记忆所及,这是O与WR最后相见。
O相信那个女人是会爱WR,会像自己曾经那样地崇拜他、爱他,但是O不相信WR会爱那个女人,不相信他与那个女人结婚是出于爱情。
不久O也结婚。只知道此后O也很快就给婚,至于她那次婚姻以及她第个丈夫,毫无解。因而在记忆里,O第次婚姻是块空白。因而说起O第次婚姻,在印象里,便与N第次婚姻发生混淆。就是说,说到O那次婚姻,N出嫁时形象便要出现,同样,说起N那次婚姻,O形象便也就叠附在N形象上去,拆解不开。她们穿着相同婚礼服走进同时空,同命运。就是说,在这样命运中,或在对这样命运印象里,O和N是不可分,她们俩在同个可爱女人初婚之中合而为。只有在这以后,记忆才能把她们俩分开。在这以后,随着O离婚和第二次结婚,随着N离婚和漂泊海外,才得以把她们区分开。
O像N样,相信自己今生今世不会再有爱情,结婚嘛仅仅就是结婚,不过是因为并不打算永远不结婚罢。可是婚后不久,Z走进O视野,这时她才知道,真正爱情也可能发生两次。
但绝不会超过两次。O在那次毫无准备远行中想,如果这次仍然不是,那,她就真是再也不会爱。当然她相信这次是!像上次样,她可以为之等上十几年,或者更久。第次是梦,第二次能不能成真呢?在那趟夜行列车里,和在那个北方陌生小镇上,白天和黑夜,O想得痴迷,但又清醒地告诉自己:这是想入非非。你已经三十岁,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幼稚——这可贺还是可悲?无论可贺还是可悲,事实是,爱情可以有第二次,十六岁或者二十八岁却不可能有第二次。她在那小镇上三天三夜,醒也如梦,梦也如醒,终于明白:第次是梦,第二次大约仍然是梦;第次梦已在真实中破碎,第二次梦如果不想破碎,唯办法是不要奢望它可以成真。据说历史上有过永远埋在心里爱情,仅仅属于你个人,至死不露。(希望这能够给O以宽慰。但是,唯不懂:至死不露爱情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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