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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从那个陌生小镇上回来,直到她与前夫离婚,这段时间里她次也没有去看过Z。虽然她频繁地想起画家,平均每隔十分钟眼前就要出现次那间简陋画室,看见画室中央那个超凡脱俗背影,以及闻见无处不在油彩气味,但是她没有去。次也没有去并不是出于理智,或许只是因为莫名迷茫。这段时间差不多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Z画两幅油画,幅是《母亲》,另幅是《冬夜》。
三个月后,很可能就是拿到离婚判决书那天,O又像在那个四月午后样,心神恍惚,独自
没有。关于这个人似乎再没有什可说。
“他人品呢?”
“不不,他并不坏,他不是个坏人。”
“还有呢?”
又没有。所有知道他人事后想起他,意识里不约而同都现出块空白。好像这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除错误地与O结过婚之外,再无其他值得让人关注之处。
为后人所知而万古流芳。)
O从小城回来,路上除去想到死,感到死温存,听见死神在快乐地扑打翅膀之外,还为自己留下线生机:她总还是可以到Z画室去,不表白,什都不说,只去看,只要能看见他在那间充溢着油彩味老屋里作画也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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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写写O前夫,但是关于这个人,可以说无所知。只听说,当O相信自己爱上Z以后,虽然感到深深地负疚于他,但是再也没有去亲近过他,再没有真正与他同床。然后——在前面已经写过——O便跟他离婚。
O前夫从此消失,从人们关注和记忆里,也就是从历史或存在之中,消失,不知去向,销声匿迹,乃至化为乌有。因此在写作之夜他被称为“O前夫”,似乎仅仅是因为O,他曾经才得以存在。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某些被忽略心魂,必定也在这艰难世界上漂泊。
当们关注着O和Z爱情,关注着F和N离别,关注着L梦想,关注着浮现于写作之夜每个人命运之时。那个被称为“O前夫”人他在哪儿?在哪儿和在干什?在们视野和听域中都没有他时间里,他在怎样活着?这似乎是不重要。
世界上总有些人是不重要。任何历史中,总有些人被关注,些人被忽略。
其实是历史在模仿戏剧,而不是相反,不可能所有人都登场,也不可能给每个角色以同样多发言权。个被埋没演员就像个被忽略“O前夫”,在观众目光里或在舞台灯光中,化为乌有。观众目光集中在主角身上,忽略配角,忽略幕后更为丰富梦想。人们坐进剧场里如同走进生活中,相信这样关注和这样忽略都是天经地义。
O将在其第二次婚后生活中发现:画家念念不忘只是,在那个寒冷冬夜里被忽略男孩儿,绝不能再被忽略。
不知道他有什朋友。因而在写作之夜他是个没有什朋友人,或者在写作之夜,世上个没有什朋友人就是他。
而所有O朋友都相信,O离开他是必然之举。
“为什?”
“他们俩完全不相配。真不明白O当初怎会嫁给他。”
“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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