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难辨,不如不辨。”韩琦道。
“便随他去?”吕公弼本觉得自己算是沉得住气性子,但在韩琦这里,倒是小巫见大巫。原来跟韩琦比,他那些‘定力’都不算什。又或许是因为他深陷其中,而韩琦处身事外,所以他才会如此气定神闲。
韩琦道:“如今只信眼前所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只见现在崔桃本性不坏,心有丘壑,胸怀异能之才。
吕公弼便也不跟韩琦争论这个,也确实如
“又是黑白。”今天她已经从个姓韩那里听到番‘黑白论’,俩人果然不愧是同个姓氏,想法阴差阳错地居然能有相通之处。
崔桃摆摆手跟韩琦道别,直喊累,要回去好好睡觉。
韩琦本还想问崔桃有关于长垣县事,见她此状,倒也不多言,随她去。随后,他则安排人,对于名单上三人进行暗中监视,希望可以伺机寻查到线索。
黄昏时,韩琦难得准时放值,离开开封府。却不曾想他刚到家,就被吕公弼堵个正着,问他韩仲文事。
“你何不自己去问他。”韩琦品口茶后,突然觉得不够解渴,便吩咐张昌也给他端盏荔枝膏水来。
成,放冷之后冰镇,味道会更佳,不仅可以消暑、生津、止渴,还有去燥烦之效用。
崔桃喝两茶盏之后,已经没有渴意,还是喝个不停,纯粹是觉得味美上瘾,反正她不把这壶喝干不罢休。
“秦有出。”韩琦等她喝完,才将手头案卷放在桌上。
崔桃想起来,在去长垣县之前,她是让李才帮忙托人打听下秦有出案子,却没想到这厮挺有能耐,居然托人托到韩琦这里。
崔桃拿出案卷看,原本轻松面容渐渐严肃下来。根据案卷上所有内容来看,秦有出案子,不论从证人、证据还是证词都没有什问题。硬要说这案子有冤情,那就只有种可能,喊冤那个人在撒谎。这结果其实正如崔桃见到秦婉儿母亲钱氏时,隐隐预料到那般,但崔桃其实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张昌眼中闪过丝惊讶,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忙照吩咐去办。
“自是问过他,才来寻你。”吕公弼道。
韩琦拿起荔枝膏水喝口,才抬眸看眼吕公弼。
吕公弼:“他说跟没干系,又叫别多想。”
本来可能还不会多想,那韩综特意强调句‘别多想’,谁听会不多想?
这个真相让万中自尽之举看起来像是个毫无意义笑话。他以性命牺牲为代价,正是为替秦婉儿父亲鸣冤翻案,而实则这‘冤’并不存在。
但这事儿却也不能怪是秦婉儿有错,秦婉儿也不知她父亲是真有罪,她只是听信她母亲声称,她出于女儿对父亲敬爱,选择相信自己父亲‘无辜’。
至于钱氏,撒谎造谣说秦婉儿父亲受冤,大概也是为扯两句话开脱,让女儿不至于特别难堪地戴着囚犯之女帽子。再有她们母女本就是因为从老家被赶走而过得艰难,换新地方,大概是想在人前稍微维持点点体面。谁能说这样做是有罪?是恶毒?是罪大恶疾?
“不喜欢这种案子。”崔桃将案卷放回桌上,轻叹声。
“这世间哪有那多非黑即白。”韩琦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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