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处深山,没有工具,便徒手帮荆悬挖坟。
下又下,那土地未经开拓,十分坚硬。
折阳平日里最是怕疼,哪怕是个小伤口,荆悬也要帮他涂药吹上好久。
如今折阳双手挖着坚硬土地,直到指甲劈裂、双手血流如注,荆悬也只是安静地躺在旁,句话也不会说。
折阳神情麻木,突然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意义。
没有人陪他走过山川大河,也没有人陪他看遍世间繁荣,往后日子,将只剩下他自己。
折阳心下空茫,像是自己心也跟着死。
他想着,不能让荆悬直挂在那里,总要给荆悬盖座坟。
折阳又想到自己家,他想知道他家怎样。
他伪装成敌国士兵,偷偷潜伏进去,找到十几年不曾回过家宅,只看到片被火烧光废墟。
这时吹起阵风,折阳发丝拂到脸上,他抬手拨过发丝,顺势抬头,看到被悬挂在烈战国城门上荆悬。
荆悬身战袍损毁,浑身都是伤口,已经找不到完好地方。
他睁着双眼,脖颈被绳索绞着,双手哪怕死去也仍旧握紧成拳。
荆悬生前风光霁月,死后却像破布样被敌国挂在城门上。
折阳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挂在城门上荆悬,他纵使再天真,也无法欺骗自己那是活人。
黑衣侍卫驾着马车带折阳离开烈战国,直到他国边境才停下来。
他将马车停在客栈里,为折阳要好房间,特意叮嘱店小二这几天好好照顾他,也离开。
折阳只能躺在床上,听着黑衣侍卫关门声音。
他知道,这也是个不怕死。
折阳在第二天晚上才能动弹,但依旧浑身发软没什力气。
他是荆悬伴读,如今荆悬死,他还是谁?他身边还有谁?他国亡,他家人跑,连荆悬都没有。
好在那里只有宅子废墟,人都走没,他祖父似乎早就带着家里人撤退,此时估计已经身在他国。
折阳松口气,开始策划怎将荆悬尸体偷回来。
他耗尽钱财,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次深夜偷回荆悬尸体。
他背着荆悬尸体,步步地往外走。
折阳不记得他究竟走多久,只记得回过神时候,他双脚已经磨破,血流不止。
荆悬死,在他独自回到烈战后,为帮烈战国都城百姓争取逃离撤退时间,最终战死。
他为他臣民死。
折阳浑身僵硬,死死盯着荆悬尸体,直到双腿麻木没有知觉,他才恍然低下头。
他直在那里待到黑夜,才拖着僵硬麻木身体悄悄离开。
荆悬死。
他咬着牙扶着墙往外走,驾着马车往回赶路。
黑衣侍卫带他赶天夜路,折阳着急,却也毫无办法,等他赶回烈战国时,时间又过天夜。
折阳此时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他远远停在烈战国外围,下马车,悄悄靠近。
他发现守在烈战国外已经不是烈战国士兵,那些穿着敌国服饰人正具具往外抬着烈战国士兵尸体。
折阳悄悄蹲在草丛里,透过缝隙观察,发现直未见到烈战国都城百姓,他心下稍稍安心,如果烈战国都城百姓都顺利撤退,说明荆悬应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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