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饿狠不但会卖儿卖女,还会拦路行抢,不过三人路上并未遭遇强人,莫问和千岁都是道人装束,强人不敢冲道人下手。
老五还记得城墙缺口位置,不过三人并未绕行,而是趁着夜色翻墙而过,这条路二人先前曾经走过,此时心境与当初大不相同,先前虽然提心吊胆,心中却存有家人团聚希望。此时虽然安全无虞,却是满心失落和迷茫,家已经没有,日后将会漂泊到何处去。
三人皆懂得轻身法术,到得无人处便加速赶路,九日后见到清平城,当年战死士兵尸首无人收敛已经化成森森白骨,城中到处长满杂草,路径隐不可辨。
次日下午,三人来到莫问和老五故乡西阳县,在二人离开这段时间可能有外人来过,能用物件和衣裳被褥都被人拿走,好在棺材铺寿材还在,二人寻拖车带棺木与千岁道前往河畔。
此时河流已经冰封,莫问和老五准确找到当日出事位置,“当日便是在此处落水。”
“老爷,那几位爷可能误会你,你怎不跟他们说清楚?”老五跟在莫问和千岁身后开口说道。
“且不管为何放走她,都是将大家置于危险之中。”莫问摇头说道,老五意思是他应该冲众人解释放走胡人公主原因,而他更看重是由此导致后果。
“你与那公主是旧识?”千岁听出端倪,出言问道。
“当日妻子被胡人掳走,和老五北上寻她之时在皇家猎场见过那位胡人公主,她曾施赠两张通关文牒给们。”莫问并未冲千岁隐瞒。
“君子行事自当不亏不负,今日该放她离去,”千岁缓缓点头,“你可曾找到令正?”
千岁闻言点点头,转而环顾四周,片刻过后眉头微皱。
“千岁,有何困难?”莫问见状猜到千岁可能遇到难题。
“这段水域藏有地隐,应当就在那片崖下。”千岁抬手指着东侧三里
莫问闻言叹气摇头,他虽然找到林若尘,却没有找到自己妻子。
千岁不善言谈,闻言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追问莫问为何没有继续寻找。
三人晓行夜宿,路南下,邺城附近州县民生虽然艰苦却还算正常,离开邺城数百里后所见到那些州县乡村则尽显破败萧条,北方田地较之南方相对贫瘠,产粮本就不多,官府和田主重税抽成,农人辛苦耕种到头来连田产三成都得不到,此时每家每户多有孩童,人多粮少日子自然难过,百姓为活命想尽各种办法,或于田中抠挖树根漏粮,或于山中追捕鸟兽,或于河中凿冰捞鱼,但凡能吃东西都会被拿来果腹。不过,不管何时都有富人,富人日子与穷人相比无异于天壤之别,仓中囤有吃不完米粮,圈中养有肥猪鸡鸭,家里多有丫鬟下人,厩中不乏代步骡马。
路上不时可以见到胡人抢夺东西,不过二人并未出手惩戒,因为那些被抢走东西乡民并没有反抗意思,仿佛胡人抢拿是天经地义。道士不同于劫富济贫侠盗,不会相助不可救药之人,这些乡人奴性已然养成,不值得出手救助。
卖儿卖女见多莫问也就麻木,虽然学习道法但没来得及研习修炼,眼下只有自保之力并无济世之能,力所不及也只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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