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心里又是难受又是后怕，他微弱地辩解道：“可是那个人真
不是坏人，
走错
路，他还给指路来着……”
马凯叹口气：“好人坏人，都和你没关系。你又不认得他。”
郁青仍然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可是他们到底为什
被抓啊？”
“都说男和男搞属于耍流氓。因为不正常，变态。”马凯含混道：“大概就是这个事儿吧。不过细究起来，也说不清楚……这年头，好些事儿它就是说不清楚。说不清楚事儿，就别去钻这个牛角尖儿。人活着嘛，就是活
个稀里糊涂。”
润生路上都没说话，只是始终紧紧攥着郁青手腕，把郁青攥得生疼。
“是啊，好像也是从那个旅馆里出来。”
警察向郁青走过来。润生死死掐着郁青肩膀，带着他向后退去，却发现他们早被看热闹人围起来。
就在这时候，马凯攥着把烤串儿从人群里钻出来：“诶，原来你俩在这儿呢，找你们找半天……”说着拉住润生，就要往外走。
便衣拦住他：“你是哪个？”
马凯热络道：“哥，你不认识啦？在那头开浴池，你还上那儿洗过澡呢。亲戚家小孩儿，毛都没长齐，放假满街乱跑……”说着在郁青后背上狠拍巴掌：“大半夜不睡觉，就会作妖！”
上唾口：“变态，恶心人。”然后更多嘲笑和唾骂都出现：“流氓罪没跑儿，这种人，都该送进去劳教……”“活着干什呢，浪费粮食……”
有人冲地上人丢块石子。挨打人痛叫声。守在旁边便衣懒懒道：“看什热闹，散散。”
话是这样说着，却没能阻止更多石子和唾骂冲着地上人落去。有人哈哈大笑，有人鄙夷地咒骂。
郁青心里阵难过。他看清楚那个问“凭什”年轻人脸——是在公园里给自己指路那个人。
肩上似乎猛地疼，是润生抓紧自己。郁青扭头，只见润生半张脸落在阴影里，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人犹豫片刻，有同事道：“啊，认得你。你家浴池还挺干净。但跟你说，你那浴池人来人往，也是重点观察场所。最近严打，看见有不对劲儿，记得报告啊。”
“那定，定……大晚上出来干活儿不容易，这刚买烤串儿……”
“行行，烤串儿你自己留着吃。没事儿赶紧把你家小孩儿领回去……”
“诶诶，那不打扰你们。”马凯很有眼色地拉过两个少年，把他们带出人群。
直到走出很远。他才劈头盖脸地冲郁青道：“你傻？见这种事还不赶紧走人，乱插什嘴？赶上严打，稀里糊涂被拉过去劳教，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那个年轻人被碎砖砸在头上，跌倒。警察踢他脚：“蹲好蹲好！”
郁青实在无法看下去，忍不住张口：“他不是坏人。”
少年声音不算高，周围却忽然静。
半晌，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句：“这小子也是吧？”
更多人附和：“看他刚才就在旅馆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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