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朋友来有好酒,豺狼来有刀枪。”天浩加重语气:“这里,就是们祖国。”
老祭司咂摸着其中意味,悠悠颔首。
他偏过头,往敞开房门方向看眼,疑惑地问:“阿峰好像不太高兴?”
既然问起,就不能不说。天浩苦笑着把早餐不愉快说遍,老祭司听陷入沉思。良久,他若有所思道:“阿峰是该找个女人结婚。”
“估计很难。”天浩并不掩饰自己看法:“大哥直喜欢从前那个女人,别……他看不上,也没有兴趣。”
“别忙乎,就是随便过来看看。”老祭司抬手挡下,随即对天浩笑道:“你昨天晚上编那歌挺不错。”
对于歌曲,巫师和祭司并不陌生。神秘主义从某种程度上说可以算是原始艺术启蒙。敬神要唱歌,祭祀有专门歌谣,葬礼要吟唱送别灵魂特殊咏调……这些曲调都有特定含义,平时不能轻易吟唱,普通人也很少接触。
天浩不明就里,带着小心点点头,笑道:“是写。”
“很好听,跟着他们也学点儿。”老祭司眯起眼睛哼起旋律:“就是歌里词儿不太明白。那个……什是祖国?这词儿是什意思?”
天浩下子被问住。
天峰神情阴郁,他久久坐在那里言不发。直到碗里汤彻底变冷,他才深深吸口气,偏过头,用极其复杂目光注视天狂。
“阿娇已经死,你怎不另外找个好?”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屋子。
“……”
“那个……”
“阿峰以前喜欢那个女人好像叫做阿莉,是山源寨人。”老祭司对此多少知道些。
天浩听出他话里意思,压低声音:“那找机会到山源寨走走?”
老祭司饱经风霜脸上透出丝诡笑:“山源寨可不是漳浦寨,更不是平林寨。那是个五千人规模大寨子,阿峰以前讨不到那个女人,点儿也不奇怪。不过现在嘛……
北方蛮族确没有国家概念。这里只有部族,只有崇拜神灵,以及图腾。
“祖国……就是自己国家。”天浩努力搜索着合适字句,能够让老祭司听懂:“简单来说,祖国就是祖先开辟生存之地。从小范围来说,就像咱们磐石寨。往大说,整个雷牛部,整个牛族所在区域,都能算是们祖国。”
老祭司听得有些入神:“这说法倒是新鲜。”
天浩稳定下情绪,语速比刚才更加流畅:“们崇拜神灵,们相信这片土地上神会保佑们。它赠予们猎物,允许们耕种,失去这片土地们将无所有,所以们要崇拜、爱惜和捍卫。”
老祭司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缓缓点头,对天浩说法表示认可:“就像们和鹿族。他们直想夺走们土地。”
“大哥,你等等,别走啊!”
天狂下子哽住。思维仿佛正在流淌水龙头突然被关闭阀门,滴水不漏。
他连忙站起来,边喊边追出去。
天浩没参与进去。他慢悠悠喝完自己那份汤,咽下最后口馒头,拍拍手上碎屑,正准备站起来,却看见老祭司迈着不紧不慢步子从外面走来。
天霜连忙招呼着,转身拿空碗给老祭司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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