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盛兴隆”后院马厩里灯火通明。这是幢高度超过五米大型建筑,不像普通马厩那样呈半露天形式,上层加盖屋顶,外侧竖起墙壁,想要窥探其中秘密,必须身在其中,无法从外部观看。
身材肥胖祖木脸上全是汗,圆嘟嘟面颊被红色占据,他亢奋又激动,脱掉上衣,光着两条粗壮肥实膀子,手里拿着根两米多长木制圆筒,眼里透出紧张,死死盯着躺在地上那匹母马。
天浩可能是蛮族历史上首个滥用麻药行巫者。大规模制药现在已经成为磐石城个特殊行业。平俊情报局对麻药消耗量很大,用处方方面面,比如现在,就是最好例子。
这匹母马很漂亮,灰白色毛皮,鬃毛柔顺,眼眶周围暗色条纹仿如女子黛眉,瘦长马脸在灯光下显出抹忧郁,它看眼肥胖紧张祖木,便缓缓低下头,迷离目光转移到自己被麻绳捆紧腿上,完全不明白围在四周十几名魁梧壮汉究竟想干什。
马都有,品质上也很挑剔——只要雄壮高大那种,瘦弱矮小统统不要,连看都懒得多看眼。
祖木派人定期将这些马送回磐石城。每次出城时候都会主动提出检查申请,从不躲躲藏藏,更没有避讳意思。
这些做法让沅水城统治者彻底放心,不再对他们产生怀疑。
直以来,牛族与虎族之间最大贸易项目,就是兵器和马匹。牛族严管锻造技术不放,虎族也不肯放任何匹公马过关。森严贸易壁垒存在数百年,谁也不会轻易松口。这是族群延续根本,两族历代统治者谁也不愿放弃。
牛族人来到虎族领地上买马,这是再正常不过行为。当然,市面上母马和骟马随便挑,价格高低以当年牛族兵器对外发卖标准升降浮动,你便宜就廉价,你卖贵就加钱,只要在不触犯双方底线前提下,算是种另类物资交换。
个高大强壮随从小心翼翼地对祖木说:“老爷,已经给它灌过药,没事儿。”
“放你1吗屁!”祖木狠狠啐他口,颇为恼怒骂道:“灌过药为什它还睁着眼睛?这睡都还没睡过去,你就敢说没事儿?码1,你当是瞎子吗?”
随从被骂得哑口无言,他讪笑着点头应和:“……那……那再加点儿?”
祖木用手背抹把额头上汗
按照虎族法律:任何以打探、贿赂、藏匿、偷盗、抢劫等方式将公马转运给其它部族之人,将被所做全族公敌,世世代代被虎族追杀,挫骨扬灰。
防谍措施是如此严格,就连所有公马发情期间每次交配记录,都必须有专人在场进行记录,无论母马是否受孕,在限定时间内律不准出境。任何人胆敢违规,律处死,全家砍头。
祖木后来才明白,上次设下酒宴款待商业管事,威逼利诱,实在是强人所难。无论成败,都是杀头大罪,就算真正得到批文顺利买到公马,也会在离开城市环节被拦下检查。城卫军是最严格检查人员,除非有城主卫队长级别人物陪同,并出示城主亲笔签署文件,反复核对确认无误,才能放行。
没人会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赖以生存东西随随便便抛弃,野蛮人也不例外。
祖木只能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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