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他伸出来,嘴里发出逗引声音。阴影里人蜷缩得更紧。岳方祇小声道:“出来呗,地上多凉啊……”
那个人抽
护工看见岳方祇,赶紧走过来:“哎呦你可来……闹早上都。”
岳方祇往床上望去,没见着人影。他不解道:“人呢?怎回事?”
管床医生看见他,满脸抑郁:“床底下呢。”
原来人早上醒,就悄悄溜走。护工买饭回来发现人不见,赶忙到处找,还拜托医生去查监控。人丢是大事,监控那边很快给消息,说是上个厕所,然后就顺着楼梯跑。大伙儿最后在负二层角落把人找到,想带他回病房——点滴还没打呢。结果强行把人拖回病房,他又钻床底下去。
现在是说什也不肯出来。
流浪汉,现在姑且称呼他岳某某,在昏昏沉沉地被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又昏昏沉沉地被转到普通病房。镇定剂药效过,他也没醒过来。医生来检查过,说是睡着——支持性仪器都已经撤掉,渴饿,早晚能醒。又叮嘱岳方祇护理注意事项:流食,温水,高营养饮食,避免着凉。
岳方祇哪有功夫照顾病人。他天得蒸好几百斤干粮,从四点多起来到晚上六七点关店,整个人忙得像个陀螺样。于是只得又继续花钱,请个护工来照顾病人。好在回到普通病房后,费用直线下降。相比之下,请个护工就显得便宜得多。
护工到位,岳方祇就放心地回去蒸馒头。没想到中午,正是喝口水都没工夫时候,护工来电话。岳方祇把手机夹在肩上听电话。那头护工欲哭无泪:“你可快来瞅瞅吧,整不你们家这个啊!他都要上房!”
岳方祇说忙着呢,你先看着他,下晚儿再过去。
护工紧张地叮嘱道:“真整不他。你能来千万赶紧来,出儿事儿可负不起这个责啊……”
本来是闹得人仰马翻事儿,岳方祇却不知怎听得有点儿好笑。他自言自语道:“还知道上个厕所,这也不傻。”
他弯腰往床底下看。正好和两只大眼睛对上。
那个可怜人直在打哆嗦,看见岳方祇,他轻轻叫声,开始小声呜咽。
岳方祇有点儿明白。这不就跟那个小狗儿开始被他抱回来时样。
害怕罢。
那头买馒头主顾低头数馒头:“要是十个,这怎少个?”
岳方祇回过神来,赶紧给人家又补个:“走神儿……”说话间手机掉在地上,摔得电池都掉出去。岳方祇腾不出手来,最后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给他捡起来放桌边。
岳方祇忙个中午,总算把两个灶上干粮卖得差不多——这时候都点钟。他有心回去吃口饭,刚把手机电池装回去,铃声就不依不饶地响——是管床医生:“家属赶紧来趟,病人情绪不太稳定,被人投诉。”
岳方祇暗骂句,嘴上却只能说好好好就来就来。不搓火是假——他可还饿着呢!
呼吸科走廊全是加床,岳方祇深脚浅脚地趟过去,终于赶到岳某某病房。因为病情开始比较重,出RICU,医生安排个好点儿小病房。那是个三人间,另外两床家属声没吭,脸上倒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无奈和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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