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他们吃炸酱面——岳方祇做。酱是用猪肉馅和本地家常豆瓣儿酱炸。挂面煮好后,要放在冷水里拔。不过这种天气,所谓冷水也就和温水差不多。沥干水面条铺上厚厚黄瓜丝和小葱丝,再浇勺咸香肉酱——这是酷热里白墨为数不多能吃得下东西。
外面天气又晒又闷,柏油马路看上去都快化。这样天气,自然是个顾客都没有。岳方祇打个呵欠,把店门关上。
午后静悄悄,仅有点儿微风也是热。岳方祇喝碗绿豆水,又冲个凉,才觉得整个人清爽些。他只套条大短裤,然后趿拉着凉拖,回到卧室。
屋子里暗暗,床帘在闷热微风里轻轻摇晃,白墨在床帘边地铺上侧身躺着,小电扇在屋角慢悠悠地转动。
岳方祇爬到白墨身后,也躺下去。躺下去才觉出哪里不对,白墨好像怀里抱着个什。他抬头看,原来是个西瓜。
本地号称是避暑胜地,年到头,最热日子也就那有限几天。许多人家连空调都不装,部电扇就过夏天。
不过这年夏天实在是格外炎热。连着周,感觉每天都像是在烤箱里过日子。天气预报说有37度,岳方祇觉得肯定是少报。
因为实在太热,白天街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干粮铺子生意也跟着清淡许多。
酷暑天,坐着不动都是身汗,更别提围着锅台打转。尽管活儿已经比平日少半还多,大家仍然觉得说不出辛苦。年轻人似乎还好,年纪大些人就撑不住。
店里郝阿姨干着干着活儿就中暑,大伙儿七手八脚把人抬到老富店里去——火锅店里有空调。折腾好长时间,人才醒过来。岳方祇说反正店里也不忙,回去歇着吧,大热天,确实辛苦。
岳方祇伸手把西瓜从白墨怀里推开:“肚子别着凉。”
白墨半梦半醒地嗯声。
岳方祇从后头贴着他,能闻到他头上干净洗发水味道。太阳太大,白墨晒黑不少——胳膊腿和身上已经完全是两个颜色。
他往常睡觉是很规矩。侧身躺着,双腿并拢,整个人微微蜷缩着。可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现在就不那规矩——白墨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趴在凉席上。
因为这样姿势,身上薄薄衣服也穿得歪七扭八。背心已经翻上去,大短裤也是松松垮垮,要掉不掉地勉强挂在窄
生意少,天气又热,学校之类也放假。所以岳方祇店里现在基本只有早上和晚上在卖干粮。中午和下午,他直接让伙计回去午休。反正大家住都挺近。
天气这样热,白墨变得蔫巴巴。晚上睡不着,白天又犯困,他连饭也不怎吃得下。
岳方祇心疼他,跑去电器商场买空调,结果付完钱才被告知:空调安装订单已经排到下个月去——都是被热得受不,临时抱佛脚才想起要买空调顾客。
买都买,也就只能等等。空调没办法短期内安装好,岳方祇只能在其他方面想办法,比如把家里草席换成麻将块竹席。
为能多凉快点点,他把床架也撤,在地上铺床褥和竹席。每天睡觉之前,得先去冲个凉,再用水把竹席擦上遍。这样好歹能睡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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