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得什病?”小游遇发问。
白颖芝动作顿:“很重病。”
小游遇不动声色:“为什不让住院?”
白颖芝神色僵僵:“住院有什好?们有家庭医生。”
小游遇点点头,唇角浮起意味不明笑:“是吗?”
直到门再次被推开,小游遇神色才有些微变化。
“怎又不听话?”白颖芝推门进屋,顺手开灯。
她声音是捎着笑意,可画中迟南清楚看到她脸上满是不耐烦。
“妈。”小游遇转过身来,用侧脸对着她。
白颖芝蹲在他身前,余光扫眼地毯上血渍样药汁:“你闹脾气,给和梅姨都增加不少工作量呢,不听话小孩是要受罚。”
女佣没办法:“少爷不喝话,让夫人亲自来。”
说话间,女佣从衣兜里弄出只小瓶子,因为小少爷看不见,便明目张胆朝药碗里兑点黑灰似粉末,药汁立刻呈现诡异暗红色。
小游遇听到‘夫人’两个字,脸色微变,女佣看在眼里趁热打铁:“听话,夫人平时拍戏这忙,们不要给她添乱,少爷好好喝药,身体才能好起来。”
小游遇拿过药碗,女佣在旁继续催促:“夫人喜欢乖小孩,少爷听话喝药,夫人才会喜欢…”
“知道,妈妈喜欢什样小孩。”
在这个梦里,迟南恢复视力。
梦境应该是他记忆碎片重现,现在他还被禁锢在画里,视线像台无法扭动摄像机,只能看到有限场景。
是个阴雨未晴午后,窗帘已经拉开,卧室里却还是暗沉沉,就好像天再也不会亮样。
迟南认得,这是游遇卧室。
小游遇坐在床边,闭着眼睛面向阴云密布窗外。
白颖芝终于不耐烦皱眉:“你还小,解释不清楚,等你长大告诉你。”
小游遇睫毛颤颤,而后熟练又乖巧伸出左手。
他苍白干瘦手臂上满是指痕和针眼,密密麻麻让人不忍直视。
白颖芝握住他手,拿出古铜色细针,朝小游遇中指扎去,还毫不留情掐挤他指腹,直到血水渗出,汇成黄豆大小血珠子,白颖芝拿出张类似符纸东西将血吸干。
从头到尾小游遇眉头都没皱下,像是习以为常。
白颖芝按住他中指伤口止血,声音温柔得像慈母:“你身体不好,得长期喝药扎针,不然病怎能好呢?”
说话间他弯起唇角,笑得温和又安静,像个惹人怜爱小天使,可手上举动却不是那回事。
他从容将药汁倒在地上,乳白地毯上立刻晕开片嫣红,触目惊心似溅开血。
最后,他把倒空药碗递给女佣,依旧微笑着:“喝完啦。”
女佣脸色骤变,边清理地上药渍边冷声说:“那去请夫人。”
女佣离开后,小游遇脸上笑消失,又和最开始样空漠面朝看不见远方。
他明明什都看不见,却总是执着于长久面向某处,就好像时间久,那些景物会回应他似。
不多久,卧室房门响,女佣端来药。
“少爷,该喝药。”
小游遇不搭理她,女佣直接端着药举到他面前,重复次:“少爷,该喝药。”
小游遇却把嘴巴抿成条线:“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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