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那太监受自己连累,颇为无辜,又想着自己反正被发现,再装下去也没意义,干脆做点好事,便咬牙,埋头走到萧让跟前,闷闷道:“……社会主义。”
冷不丁听到这四个再熟悉不过字,萧让怔,反应过来云歇是在求他放人,深望他眼,道:“你倒是心大,自身难保,还有闲工夫管别人死活。”
云歇听出他在暗讽自己出逃救人事,不由咬牙切齿。
萧让微扬手,漫不经心道:“罢,下去领十杖。”
云歇怔下,没想到萧让讽刺归讽
萧让随意地指指云歇:“你,给朕过来。”
云歇倏然瞪大眼,心头阵狂跳。狗东西什意思?他认出自己来?!
云歇没动,萧让也不急,副猫抓老鼠从容姿态。
剑拔弩张沉默里,身后已跟上朝臣和太监面面相觑,均是头雾水。
什情况?这小太监不要命?陛下又何时脾气这般好?
更何况云歇那些个蠢朋友犯事,他怎可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他相父娇生惯养,出入不是马车就是轿辇,偌大皇宫,也没真见他靠自己腿走过几次,没人指点,能认清路才是怪事桩。
局早就布下,萧让等着云歇乖乖掉进来。
既然云歇想玩,那他就陪他玩个痛快。
云歇脑中警钟大作,他不确定萧让有没有认出他,但看是肯定看到他,他这时再跑,只会徒惹嫌疑。
萧让背后乌泱泱地跟群喘大气朝臣。
有相熟朝臣两两靠近,叉腰扶腿,小声抱怨道:“陛下兴致突然好这下,这半条命可都快给折腾没……”
“新讨妾还在榻上眼巴巴等赶回去呢,结果临下朝,陛下说什瑞雪初降,要君臣共赏,非雪中漫步不能尽兴,这这这……”
“你说陛下是不是以赏雪为由,行惩戒之实?要不然怎叫太监拿着棍棒在后头跟着,说谁要是掉队,就先赏他十杖……”
……
“陛下叫你过去!耳朵聋?!”侧侍立人见这小太监不识好歹,怕陛下动怒自己也跟着受牵连,语气登时不善起来。
萧让回眸,轻飘飘地扫那太监眼,冷冷道:“拖下去。”
他都舍不得凶云歇字半句,这人算个什东西。
那太监都不知哪里错,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告饶,萧让似乎是烦,眉心微蹙,瞬间令察言观色众人心惊胆战、噤若寒蝉。
云歇还以为是萧让认出他,在杀鸡儆猴,威胁他要是不听话,下场和那太监样。
果然,他只犹豫几息,已有太监厉声喝道:“哪个宫,见陛下还不跪下!”
自先帝薨逝后,云歇就再没跪过人,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云歇也不想仅仅因不跪而被发现抓回,失逃出去可能。
云歇咬咬牙,心有不甘地动动已有些僵硬膝盖,作势要跪下。
萧让知他视尊严如性命,又那处有伤,不忍真叫他跪,淡掀睫毛帘子,扬扬手道:“都退下。”
云歇怔。
见御驾,那两个先前跟云歇说话小太监连忙跪迎。
萧让淡瞥脊背僵直云歇眼,面上笑意稍纵即逝。
他就知道云歇坐不住。
云歇现在定视他为洪水猛兽,以为他要囚禁他强行索欢。
他相父又岂是坐以待毙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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