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正要替他掖好被子坐到边批阅奏折,低头却发现云歇鸦羽般睫毛帘子簌簌地抖,眼皮也在微微地动,不由地手顿,心下暗笑不止。
云歇肯定是怕他问起面上难堪,所以才先步装睡。
萧让抱着作弄心思,瞬间不走,轻手轻脚搬个凳子坐到床头,就着橘色烛光看着闲书。
他就想让云歇暗暗害臊会儿
云歇又走。
过会儿又摸回来。
云歇想着就算萧让在,这也肯定也是做给他吃,突然就理直气壮起来。小东西以前每年都给他做,今年肯定也不例外,而且他现在是需要体贴关怀照顾病人。
云歇觉得自己非但没下限,还瞬间自打脸。白日才信誓旦旦同萧让说不要差别对待,晚间就仗着自己是病人为所欲为。
云歇叹气,终于恶向胆边生,尝块。
云歇犹豫下,还是顺着味儿摸过去,那是碟梅花糕,云歇望着不住出神。
以前他娘还在时,冬天就会挑拣梅花花瓣做这个给他吃,后来他娘死,好些年就没吃过。
再后来小不点萧让长大,到冬天就会采梅花去小厨房捣鼓做给他吃,刚开始两年很难吃,后来……
云歇咽咽口水。他不能那没出息,他今天已经吃好多东西,这样下去不行。
云歇咬咬牙走。
无法忍受云歇出半点差池,他神经已经敏感到个极限,点风吹草动,就能让那根紧绷弦断掉。
云歇本来也就发发牢骚散散怨气,但萧让脸受气包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也没劲,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说,你不要可怜,不可怜,不需要你同情,你要看不爽觉得态度恶劣,尽管骂,惩戒,不要总想着,哦,他快死,他怎怎都是应该,忍忍吧。
“搞你很大度很小家子气似……”
云歇敞开天窗说亮话,说完顿觉通体舒畅,合计自从他病后,萧让就从会儿撒娇会儿威胁蛇精病变成假笑娃娃和受虐狂。
入口即化,清淡甜,半点不腻,和着浅浅透着点儿冷意梅花气息,回味无穷。
萧让才出去会会儿,回来发现桌子上碟子空,大殿里空荡荡没人。
萧让脸言难尽。
他怕云歇夜间饿备着,他却在睡前吃,还只留给他个碟子。
萧让进偏殿,云歇又睡下。
过会儿又倒回来。
还是饿。
这肯定是萧让做,闻味儿就知道。
云歇想下,萧让又不在,他吃点没关系,少两块萧让看不出来,没人做糕点还数块数。
云歇刚要伸手,又有点儿犹豫,他这跟做贼有什区别?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他虽非君子,也不能吃偷来之食。
无时无刻不在对他笑,无时无刻不在犯斯德哥尔摩症上赶着来伺候他。
突然没个人和他互掐,云歇真说不出难受。
萧让默默听他说完,才莞尔笑:“消消气,带你去吃好吃。”
“……”云歇瞬间没脾气,极没出息地跟上,他觉得自己像头驴,嘴跟前只要晃荡着根胡萝卜,就能轻易跟着走。
晚间时候,云歇刚回到萧让寝宫,便闻到淡淡轻盈梅花香,这香气中透着微微甜意,多分嫌腻,少分则无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