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即噤声,心里嘀咕句,云相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
云歇将布帛事暂时搁置,也没太放在心上,他想着萧让胡闹归胡闹,他得做个正常人-
云歇心里乱,打发走下人,在长廊末端亭子里个人有搭没搭下着棋。
萧让来时便见他这幅凝神苦思样。
风和日丽,云歇衣裳也少穿些,身影显得越发绰约,半张在柔软长发下若隐若现脸秾丽又盎然。长眉横斜入鬓,唇色薄润诱人,令人忍不住想亲芳泽。
萧让是撺掇朝臣向他逼婚!
朝臣们胆小怕事,这才有布帛这出。
云歇想通来龙去脉,又气又觉得好笑,狗东西怎这能耐呢?
管家识字,略略扫眼,喜笑颜开,心里话下意识就说出口:“百姓当真明事理!此实乃众望所归!”
陛下怀云相孩子,云相娶他本就是理所应当。
底下是上千签名,歪歪扭扭如狗爬。
布帛最后还有排字,大意是说布帛不够长,只能挑小部分人留名字。
管家发现云歇揪着布帛边沿手越攥越紧,满脸煞气,好奇又关切地问:“他们可是为难相国?”
云歇将视线从布帛上挪开,面无表情:“他们岂止是为难,他们是把往火坑里送。”
表面是逼他娶萧让,其实是逼他连人带崽嫁给萧让。
朝臣们虽有心帮陛下,却也不想触云相霉头,毕竟云相那日愤然离席,态度极明显,即使陛下怀他孩子,他也不想娶陛下。
忤逆云相意思,替陛下逼婚,难保云相事后不会报复。
所以他们绞尽脑汁想两个晚上,终于想出个既能把自己摘出去又能实打实帮到陛下法子。
两日后早,云歇刚用完早膳,便见管家急匆匆地跑进,从袖中掏出卷好长长布帛呈递给云歇。
那布帛料子极粗糙,上头墨迹沥染,显得有些脏。
萧让眼神示意外头伺候人噤声退下,自己上玉白台阶。
云歇心不在焉,陡然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下人来倒茶,也没在意,直到闻到熟悉蚁沉味。
云歇心倏地跳下,下意识站起掉头就走,却被萧让拦住去路。
萧让
云歇剜他眼,似笑非笑。
管家顿觉脖子凉,赶紧赔笑,过会儿,小心翼翼地问:“相国为何不愿与陛下共结秦晋之好?”
“……没到那地步。”云歇微微有些不自在。
管家震惊地瞪大眼:“都有喜还没到那地步??”
云歇恼羞成怒:“说没到就没到!你哪那多废话?!”
管家惊:“这严重?!”
云歇握着布帛手随意放下,若有所思。
百姓突然连名逼婚是为何?
他正出神,囡囡被丫鬟抱着进来,云歇听见它叫,脑中灵光乍现,暗暗磨牙。
他那天着急囡囡,注意力全在猫结婚这件事表面,并未关注其中深层含义,现在看……
云歇不接,微蹙眉问:“什?”
管家道:“方才有不少百姓于相府外求见相国,就为将这东西献上,说这是民愿,还望相国览。”
“民愿?这是百姓连名信?”云歇抓过布帛,布帛像瀑布般倾泻绽开,足足有两米长,拖曳在地上。
云歇望着顶端排红字,脸瞬间黑。
——“恳请云相与陛下共结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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