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钟应别无他法,只能做出这样选择。
舞台上没有留给他位置。
他随性席地而坐,将七
片空白独奏乐器段落。
钟应沉默走到多梅尼克之前位置,钢琴家留下乐谱,印满《金色钟声》完整旋律。
他边听舞台上演奏,边翻看复杂五线谱,努力去理解厉劲秋式怪异休止和特立独行行板。
他脑海里有古琴弦音,配合着管弦乐队每次停顿、静默。
舞台上熟练演奏,展示着这乐队优秀与默契。
固执、谨慎。
当师父说,多梅尼克答应帮助,让他在贝卢面前演奏时,钟应都诧异半晌。
毕竟,这位先生没给他留下乐于助人印象,他还为多梅尼克转性般爽快,反省过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
直到他站在这里,见到更固执厉劲秋。
他才意识到——
他姿态傲慢,说完站在舞台正下方,扬声说道:“开始排练《金色钟声》,立刻。”
台上围观这场争论乐手,噤若寒蝉,显然已经习惯厉劲秋脾气。
他们立刻将乐谱翻回初页,做好准备,等待着帕米拉发出信号。
然而,站定指挥台帕米拉,为难提醒道:“们没有独奏乐器……”
厉劲秋只会更加严厉回答道:“没有独奏乐器你就看不懂谱子吗?”
还没到老贝卢生日,先到祭日。”
他压抑着怒气,又满是无奈拍拍钟应肩膀。
“孩子,加油吧,只能帮你到这儿。”
他说完,转身把排练交给指挥帕米拉。
中年钢琴家快步疾走背影,看起来根本不像去看医生,更像是找个借口逃跑,让钟应自己对付厉劲秋这个大难题。
他们在厉劲秋魔鬼般嫌弃视线里,从头到尾排练《金色钟声》。
就在他们例行心如死灰,等着厉劲秋日常挑刺批评时候,舞台侧面走上来位怀抱古琴年轻人。
钟应没有征得同意,直接带着漆黑古琴走上去。
那张桐木斫制幽居琴,拥有符合现代古琴规格七根钢弦,琴枕、岳山、冠角配以黑檀,琴身伏羲式双弯,赋予它温文尔雅独特气质。
他见到厉劲秋皱眉,看出对方排斥。
难怪这次多梅尼克点儿不推脱,原来,这位作曲家才是真正顽固派高手。
连个机会都不给。
管弦乐队配合默契,《金色钟声》早在周前就交到他们手上。
虽然是第次排练,音符却和谐得像是演练无数次。
除……
帕米拉抬手投降,表示“好吧好吧”。
她沉默片刻,再抬手,便带起优美舒缓小提琴音。
钟应站在旁,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五年前陪师父来过意大利,正是在这间剧院第三玫瑰厅举办音乐会。
热情主办方,以及钢琴家兼老板多梅尼克,给他留下极深印象——
帕米拉拿着指挥棒,告诉固执作曲家。
“秋,多梅尼克都通知古筝演奏者,不用来。不如你让他试试?”
可惜厉劲秋寸步不让。
“写曲子里,容不下突兀弦乐。”
说着,他看向钟应,直白下定论,“你太年轻,不解协奏曲,那是必须由古筝或者钢琴才能奏响音乐。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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