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河流、破旧渔船,还有丑陋佝偻渔夫。
对方踩在湿滑鱼腥味网子上,粗着嗓子隔岸讥诮他——
“多米,你又去看神父弹风琴啦?”
钟应如泉水般汩汩旋律,应当在弹奏条波光粼粼河流。
多梅尼克不由自主想象,这条河里,应该还漂着艘破旧狭窄渔船。
也许船夫穿着寒酸,皮肤被太阳晒成褐色,脸上凝固着多年洗不净污渍般,笑出满脸皱纹。他抬手将潮湿黏腻船桨,狠狠砸进水里,声声破开水面飘浮落叶,荡出圈圈波纹。
他本来觉得这样画面陌生,又随着泠泠琴音,感到久违熟悉。
弦动挠挑,短促声音打破宁静,也打破多梅尼克悠闲恣意。
楚,还能弹?
他视线扫过钟应手上七弦琴。
这张漆黑古琴,声音独特,应该是张好琴,不亚于樊成云那张长清。
多梅尼克总觉得中国人对待古琴态度奇怪,无论琴古老或者崭新,都会给琴取些名字,把琴当成朋友、亲人,仿佛这些琴会回应他们呼喊,与他们终身相伴。
宽敞安静室内,响起厚重低沉弦音。
那段短促旋律,仿佛是谁在说话声音,勾起他强烈探究欲望。
多梅尼克竖起耳朵去听,像在喊他名字,又像在絮絮叨叨低语。
忽然,他意识到,那不是琴在和他对话。
而是他忘不掉童年记忆,不断地翻腾于脑海,和琴声逐渐重叠。
他神情错愕盯着钟应指尖勾过琴弦,永远记得那样幕:
钟应没有示意,更没有说“开始”,修长指尖就勾起琴弦,弹奏起沈聆重谱汉乐府。
多梅尼克疲惫天精神,全然放松,并不介意此时听听他“讨厌”古琴,弹奏“适合他”曲子,舒缓下提心吊胆情绪。
钟应手指抹过琴弦,来回滑动刮擦着,发出古怪声音。
见多识广钢琴家知道,这叫走手音,能够增加曲子特色和感染力。
他放任思绪逸散,随便畅想,将修身养性弦音,转换为想象中美景,让自己更加舒适去感受古琴美妙。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