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
沈先生已经去世七十四年,而十弦雅韵孤独寂寞留在贝卢庄园,在严密戒备下,整整困七十九年。
钟应举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载着师父厚重嘱托。
他们要做事情,不仅仅是带雅韵回家,还要带着遗音雅社流落在全世界不知哪个角落乐器
只可惜,多梅尼克努力挽救,并没有收到想要效果。
坐在轮椅上贝卢,耳朵不聋。
他堆起脸上皱纹,仰头看向年轻斫琴师,坚持追问道:“你看得懂,那你说说,你看到什?”
钟应喉咙干涩,怒火死死卡在咽喉,动弹不得。
他掌心冰冷琴弦,还带着微微颤音,仿佛师父叮嘱、多梅尼克担忧,丝丝克制住他冲动。
“前方战事惨烈,众人却无暇关心抗战,只顾着来看遗音雅社传世名器,个个都称自己是知音。致远年少气盛,阻些人离去,差点惹出事端。社既要为抗战募捐,便不好强行推拒,只盼捐去财物,能有些用处,早早胜利而归,还遗音雅社昔日安宁。”
沈先生不求闻达喜静性格,透着对来访者不满。
即便是贝卢真正去到他面前,恐怕连琴音都听不到下,更不可能得到沈先生好脸色,还专门弹琴帮他开窍!
可惜,贝卢没有意识到这些。
他沉醉在自己虚幻回忆里,肆意描述着沈聆对自己有多情深义重。
贝卢每天都在这里怀念沈聆。
如今,有优秀斫琴师当听众,他怀念更加绘声绘色。
“那时刚到中国,对中国古典乐器点也不感兴趣。”
贝卢声音有着老年人特有迟缓,却说得异常清晰,“沈聆常常在遗音雅社,专门为弹奏琴曲,久而久之,个不懂中国弦乐家伙,都能听懂他弹奏有朋自远方来、高山流水遇知音。”
他说得十分详细。
钟应盯着苍老贝卢,想告诉他,沈先生临死都在思念雅韵。
想告诉他,这信里每个字都是他犯罪证据!
如果钟应于沈先生仍在世时候来到这里,他绝对会抱起这张琴,不管不顾冲出贝卢庄园,带它回国,将它亲自物归原主。
即使为此挟持贝卢,犯下大错,他也想为沈先生达成生前所愿。
但是……
贝卢说着说着,见钟应脸色凝重,毫无他期待阿谀奉承,便眯起眼睛,抬起手,颤颤巍巍指指墙上,搬出最有力证据。
“你看那些信,都是沈聆对念念不舍问候。”
钟应只觉得更加生气,沉声道:“看得懂中文——”
“哦,太感人!”
多梅尼克夸张出声,打断钟应话,“无论听过这个故事多少次,都觉得你们才是伯牙子期。沈先生在天堂,定会非常高兴你这珍视你们之间友谊!”
仿佛沈聆真愿意为他弹琴,为他讲述古老琴曲典故。
然而,钟应克制着心中憎恶和怒火,默默伸手虚放在琴弦上,免得自己忍不住对眼前谎话连篇老头子动粗。
沈先生成立遗音雅社之后,终日闭门研究汉乐府残存诗篇,与演奏家们起,重谱乐府诗,忙得根本没空搭理外人。
自从他们义演募捐之后,前来拜访、结交富商权贵,数不胜数。
他曾无数次在日记里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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