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人手指,超乎你想象灵活。”
钟应捧住那朵花,展开刮痕浅淡叶片,诧异问道:
“……这样写出字,你妹妹能看懂吗?”
“怎不能!”
厉劲秋平时对周俊彤百般嫌弃,在这时候极尽夸赞,“和她从小起长大,她特别聪明,连字都看不懂,那还是别混。”
厉劲秋笑着回答,“贝卢博物馆到处都是留言小纸条,随便拿张纸,拿支笔,写塞给她。”
钟应错愕看他,觉得这说法匪夷所思。
整个博物馆之行,他都密切关注着周围情况,自然知道博物馆留言条。
但厉劲秋写纸条这大动作,他却点儿印象都没有?
厉劲秋挑眉,得意勾起笑,伸出左手,轻松折断茶几上装饰用干花。
他有很多话想说,又见钟应缓缓拂弦,显然从小习惯这些沉痛历史,早就不需要别人安慰。
于是,厉劲秋话锋转,许诺道:
“放心吧,音乐会你大胆发挥,出任何问题,都帮你解决。”
作曲家自信得不可世,说得好像他们不是间牢房狱友。
钟应停下手,认真看他,“你哪儿来信心?”
乐人想要用音乐唤醒沉睡意志想法。
但日军不是沉睡雄狮,而是沾染血腥刽子手。
他们所过之处,全是苦难同胞兄弟姐妹鲜血与冤魂。
再是冷漠无情琴家,也无法在残酷血腥清泠湖,为日本人奏响乐曲。
哪怕这乐曲,饱含着他们对侵略者道不尽仇恨,他们也不愿、更不能为侵略者演奏。
“她什都好,就是天赋太差。钢琴、小提琴学十八年都没出人头地,到意大利来,反而跨行去学文物修复专业,也算是个聪明人选择。”
钟应听得出厉劲秋嫌弃没有天赋人,不禁辩驳道:“学习乐器,不定全靠天赋。”
“你不懂。”
片叶子,支长径干花,成为他演示纸条和笔。
他微微侧身,左手反背在腰后,右手虚虚遮掩,做个单手握笔反转写字姿势。
白皙花朵在他指缝中颤颤巍巍,不仔细看确实很难发现他在用枝干写字。
难度高超,堪比特工。
演示完毕,厉劲秋双指夹着叶片和装饰花,递给钟应,得意说道:
厉劲秋双眼微眯,笑得狡黠,“因为叫妹去找多梅尼克,她肯定能联系上樊大师,也可能直接联系驻意大使馆,说贝卢非法拘禁!”
钟应诧异看他。
在博物院,他本可以寻求周俊彤帮助,联系师父。犹豫再三之后,钟应放弃这个想法。
因为,助理足够强硬,完全可以带周俊彤回到庄园,给他们新增位可怜室友。
“你什时候告诉她?”钟应好奇追问。
钟应幽幽叹息,随性扣响空荡柔软沙发,仿佛在练习刚才崭新钟声,又像在借素琴哀叹。
“沈先生出狱之后,依然有人劝诫他,顺从日本军官要求,就不会受到苛责,还会在中国、日本大放异彩。他严厉拒绝,就算对方是自己朋友,他也不顾往日情面,将人赶出门外。”
“因为,他恨杀人如麻侵略者,更恨卑躬屈膝汉*。”
有些话题,聊起来就变得沉重。
厉劲秋历史不够好,也能感受到灵魂铭刻深邃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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