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边给师父讲述楚书铭故事,边翻看这本自传。
迈德维茨惦记着隔壁牢房吉他,终于在个晴朗早晨,出现在他眼前。
德国人拎着那把旧吉他,走进牢房说道:“有谁能用它弹出首《保卫莱茵河》,今天就不用去采石场。”
隔壁牢房老头死。
他经常为德国人弹奏喜欢吉他曲。
他慢慢说千万欧引发遗产争端。
也提到那把郑婉清雌蕊琵琶。
楚书铭在《纪念》中遭遇切,已经令钟应极度悲痛。
沈聆临终前,期盼着好友寻回乐器归来遗愿,可能永远都无法达成。
他却没想到会是楚先生走在沈聆前面。
他们在地狱般地方,遭受折磨。
又在囚笼般牢房,唤起心中希望。
没有乐器音乐家,举办这个世上最为精彩盛大音乐会。
他们身处寒冷冰凉冬,奏响温暖和煦春。
樊成云不懂得德语,却依然沉默翻看那本自传。
“小应?”
酒店响起敲门声,樊成云声音打断钟应阅读。
钟应擦掉泪水,红着眼睛走过去开门。
他情绪还没平复下来,眼里、心里、灵魂里都徘徊在那场沉默无声音乐会中。
“师父……”
满不通乐理羡慕。
他不会乐器,但他感受到浓烈音乐气氛,正如他期待那场维也纳音乐会,也许永远没有办法入场,又荣幸聆听。
楚书铭笑着看他。
指挥挑起眉峰,微微抬手示意。
迈德维茨心中羞赧,被激动冲破。
失去
1944年,距离毛特豪森集中营解放,仅仅年!
可命运无常与生命脆弱,没能让楚书铭和迈德维茨样,等到自由和解放。
他手上反复翻动这本自传,里面每张洁白纸都带着鲜血。
犹太人、中国人。
洗不净鲜血流淌在字里行间,控诉着纳粹罪行,还有囚监丑恶。
“楚先生既然沦落到集中营,必然是回国途中出变故。也不知道郑女士和楚芝雅怎样,会不会……”
他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钟应平静些,想起师父不会德语,又伸手拿回那本德语著作。
“弗利斯说,他找到楚芝雅后代,但是……”
钟应盯着那本白色封面回忆录,心情低落,“但是他们可能不像楚先生、郑女士样淡泊名利、气质高洁。”
即使见到樊成云,他也克制不住哭腔,在长辈面前变得委屈脆弱。
樊成云愣,赶紧拍拍他肩膀,安慰孩子般柔声问道:“出什事?”
钟应擦着眼泪,拿起那本《纪念》。
“弗利斯先生祖父,曾在毛特豪森集中营见过楚先生,他、他们——”
顿时,他话语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只能把书交到师父手上。
他着魔般抬起双手,假装自己是个钢琴家,胡乱按下琴键。
片刻,他也是位音乐家,学会弹奏《春之圆舞曲》。
窗外月光,冷清如水,照亮牢房里特殊演奏,在地面上投出乐器应有倒影。
他们每个人都在弹奏心目中《春之圆舞曲》,每个人都期待着大地回春、冰雪消融生机勃勃。
每个人,都在音乐中寻找到属于自己自由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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