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句话,似乎给予楚书铭启发。
这位音乐家非常优秀,掌握简单德语,还能在为德国军官演奏吉他时候,和对方聊上几句。
迈德维茨不知道他们会聊什,但是德国人看起来很高兴。
高兴到为楚书铭新添条毛毯,为他们牢房伙食新添几块肉,还
他拨弄出清脆声音,“没有这样大音孔,它像个梨模样,而且……”
楚书铭沧桑干枯手指,覆盖在弦桥旁边,怀念笑道:“这里盛开着大片木兰花。那些漂亮木兰花,在木头上绽放千多年。”
迈德维茨如实写下形容,朴素、古老,如同春天般美丽,有着早春木兰气息。
钟应几乎立刻想起木兰琵琶模样,也难怪弗利斯在拍卖行见到雄蕊琵琶瞬间,就想起楚书铭琵琶。
可惜,楚书铭怀念带着痛苦。
钟应看着迈德维茨兴奋形容它为“天堂乐曲”,带着劫后余生喜悦,眼中楚书铭浑身散发着救世主弥赛亚光辉。
他红着眼睛,低声告诉师父,“楚先生用吉他弹奏曲子非常好听,救下弗利斯祖父迈德维茨。”
樊成云沉默勾起笑,声音低沉得如同唯恐惊扰亡灵。
“吉他六弦,琵琶四弦,他们遗音雅社人,个个都是音乐大家,乐器从来不会限制他们天赋。”
钟应点点头,继续翻动书页。
然后,他在绝望颤抖中,听到弥赛亚声音——
“会。”
楚书铭说着德语,站出来,直接拿过德国人手上吉他。
他音乐天赋,随手都能定准吉他音弦。
迈德维茨愣愣看着他,甚至不知道头顶枪口什时候移开。
乐手德国人,在牢房里挨个质问可怜犹太人。
“你?”
“你?”
阴晴不定德国人,会因为没有人弹吉他而变得冷漠,bao躁。
他见没有人回答,径直掏出枪,抵在迈德维茨头上。
半晌,他感慨道:“因为拒绝给日本军官演奏乐曲,而沦落到这里,现在却要为德国纳粹表演……”
迈德维茨听得出他悲伤。
他不懂什人生大义、品格信仰,却懂得楚书铭救他命。
“你不是为德国人表演!”
迈德维茨说得很认真,“你是为们犹太人!”
但他没有说,迈德维茨笔下楚书铭并没有因为自己音乐感到高兴。
他们获得特许,不用去采石场,沉默坐在牢房床上。
楚书铭抚摸着破旧吉他,第次向迈德维茨讲述木兰琵琶。
他摸着吉他弦钮,说道:“吉他只有四根调音弦钮,每根都有手指长。”
“弯弯琴头,四根弦。”
“要听《保卫莱茵河》。”德国人命令道。
楚书铭却专注于手上琴弦,“是中国人,没有听过《保卫莱茵河》。”
他德语已经能够说得足够好,“但会给你弹奏比它更好乐曲。”
迈德维茨不知道楚书铭弹奏是什。
陌生旋律,不影响美妙乐曲。
“你。”
“不会,先生,不会。”
那是迈德维茨离死亡最近时候,枪口坚硬,落在纸页上都泛着寒光。
迈德维茨写,“以为要死。”
“德国人枪下打死过几百万犹太人,早晚会轮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