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这副深懂诗词与乐曲模样,也就维持几秒
唐代琵琶声音,绝非般琵琶可以比拟。
旋律在钟应指尖回响,皎皎月色如水,江面波光粼粼。
那些守着明月等待离人归来思绪,在这弦弦音动里逐渐化作圈圈水纹,渐渐荡进听者心中。
月是当年月,人却成故人。
老板眉峰舒展,夹着香烟,全情投入到这首月与相思琵琶曲里。
老板背靠人字梯,随便挑个梯坎儿坐着,“有人寄存在这儿。”
他垂眸翻出烟盒,指尖敲出根烟,微眯着看钟应,“怎?看上它?”
那瞬间,钟应觉得老板神情充满试探和玩味。
他也管不许多,坐在旁边三角钢琴凳子上,抱琶拨弦。
丝弦阵阵,声音清冽,比起雄蕊琵琶,果然品长、音低、弦硬,它虽然悬挂在乐器行高处,却琴弦如新,琴身无尘。
“行,给你看看。”
老板掐灭烟,搬来人字梯。
紫檀木琵琶悬挂得极高,他小心翼翼取下它,递给钟应时还格外不放心。
“抱稳,这琵琶超级贵,你小心点。”
钟应抱得很稳,握住琵琶琴颈,仔细端详木兰雕刻。
得许多,直接拿起身边那把钢弦红木琵琶,站着抱琶,弹首新人入门《茉莉花》。
熟悉旋律荡漾指尖,钟应站着竖抱琵琶,弹奏乐器毫无压力。
却把老板看得目瞪口呆。
他也是个懂琵琶人,这种容易上手琵琶曲,每年都能听上几十次。
可钟应弹奏不同,手指弹挑轮滚,没有义甲,拨弄出声音依然干净利落。
脑海里只剩下自小学过那首诗,自小记着那个人。
曲结束,老板叹息声,念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他念词韵律准确,腔调抑扬顿挫,确实是有感而发,又自嘲般笑笑。
钟应诧异看他,只觉得这位老板身上没有半分文化隔阂。
哪怕他长相混着外国人基因,也挡不住内里浓烈中国情怀。
音准极佳,甚至无须再调,看得出经常有人好好保养。
钟应喜不自胜,笑着说道:“它很不错,任何个弹琵琶人,都会喜欢它。”
说着,钟应拂弦轻轮,弹奏着广为人知《春江花月夜》。
声随弦震,音色低沉,仿佛他唤起轮沉睡明月,照亮不大楚氏乐器行。
原本想提醒钟应小心弹这把琵琶老板,愣愣夹着烟,忘记点燃。
浅棕覆手旁簇簇花朵,拥有清晰花蕊,无柄椭圆,细而弯曲,是雌蕊无疑!
他心里升起对弗利斯感谢。
这位看起来不近人情商人,关键时刻足够靠谱。
在楚氏乐器行果然能见到他想见东西!
“老板,您这把琵琶是怎来?”钟应欣喜问道。
钢弦奏出别样似水柔情,泠泠琴弦之中,似乎飘来淡淡幽香,带着午后烟雨余韵、狭窄弄堂悠长。
他好像见到个鬓间插着茉莉温柔女人,撑着油纸伞,穿着素旗袍,跨越旧时光。
永远活在戴望舒笔下《雨巷》。
老板视线柔和许多,叼着烟笑声,“厉害啊,也就比差点。”
他夸奖算不上真情实意,但他依然抓抓头发,仰头看向悬挂起来木兰琵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