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他们离开公寓,钟应带走那个相框。
即使坐在出租车上,他也垂眸盯着照片上姐弟,端详他们快乐弹奏木兰琵琶。
他听楚芝雅临终时候事情,甚至会顺着戈德罗讲述,去揣摩楚慕心情。
卖掉琵琶,可以救母亲命。
樊成云听完,叹息声。
钟应看向戈德罗,仍是问道:“你知道木兰琵琶对楚怀很重要,可你还是把它送去拍卖行?”
戈德罗双眼赤红,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狠狠擦掉泪水,“你不觉得那把琵琶不吉利吗!”
“楚怀外公外婆,因为它出事,楚怀母亲,因为它放弃治疗,现在轮到楚怀和她弟弟……”
于是,楚怀答应楚芝雅,会去赎回木兰琵琶。
也答应楚芝雅,当她需要大笔钱才能延续生命时候,替她去签放弃治疗承诺书。
那是楚怀和楚慕最艰难时光,更是他们最后相聚时光。
戈德罗至今记得清清楚楚,楚怀告诉楚慕,自己遵照母亲意愿签下承诺书之后,楚慕震惊错愕表情。
“他们吵得很厉害。”
虚弱。
她躺在维也纳公立医院病床上,也不过是吊着口气,等死罢。
“所以,楚慕当时把他自己琵琶拿去抵押,这事们都是知道。”
戈德罗经历过十年前那段痛苦又混乱日子,他无比痛恨医院惨白,以及人类面对病痛脆弱。
“他拿回近五十万欧,足够妈妈去私立医院接受治疗,们本来打算默不作声,骗妈妈说,中彩票……”
可他姐姐为琵琶,放弃母亲命。
虽然,那是母亲意愿更是遗愿。
但是,正如楚慕讥笑所说那句“人死如灯灭”,没有母亲,他们还怎拥有完整家。
钟应思考很久,直到走回艺术乐团音乐厅才重新开口。
“师父,照片上楚慕弹是雄蕊琵琶,楚怀弹是雌蕊琵琶
“不是定要用它还赌债,而是连活不,楚怀又怎活得下去?!她要是死,再珍贵琵琶又有什用?”
戈德罗理论总是正确无比。
在他眼中,再贵重乐器,都比不过心爱人条命。
钟应无法说他错,却不能承认他对。
他只是看着师父,等到樊成云最后句——
戈德罗听不懂他们中文,但他知道他们痛苦。
“后来去拦楚慕,他还跟打架,什都不要,从此离开家,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把挂在他店里琵琶,还是送过去。”
老旧公寓沉默传来门外车辆驶过轰鸣。
钟应对医院记忆,不比戈德罗讲述美好多少。
他只不过是安静进行翻译,都能见到惨白墙壁、听到忙碌呼叫,还有弥散不去消毒水气息。
戈德罗叹息着捂住眼睛,“结果,她却要见到那两把琵琶,才肯转院。”
即使他讲述简略,钟应都能透过电视机旁旧相框,见到那位瘦弱又慈祥中国母亲。
她知道楚慕抵押琵琶,转身就叮嘱楚怀——
“病是治不好,去再好医院,最终逃不过死。可是木兰琵琶可以守着你们辈子,让你们有个完整家。”
戈德罗对那句话记忆犹新,说出来都带着沉重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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