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走过去按响门铃,显得比他这个楚家人更积极。
楚慕站在稍远地方,仰头去看公寓破旧墙壁,熟悉裂缝。
只可惜,楚怀拿当初五十万欧去赎回雄蕊琵琶,将雌蕊琵琶送到楚氏乐器行。
说是母亲遗愿。
从那以后,楚慕仍旧给雌蕊琵琶擦灰、调弦,却将它高高挂起,再也不会弹奏它。
因为,雕刻着雌蕊木兰花,是楚怀琵琶。
他有时候都会想——
说完,他眼神落在琴箱上,明知故问:“你拿什?”
钟应提提琴箱,说道:“雄蕊琵琶。”
楚慕不喜欢聊琵琶事情,并不是他不喜欢木兰琵琶。
那把拿在钟应手中雄蕊琵琶,是他学近十五年乐器,琵琶早就形同他部分,按照母亲教导,仔细保养,每日弹奏。
他清楚上面每寸雕花,每根丝弦,如果不是为母亲,他也不舍得抵押它。
“厉先生?”钟应低声问,“你还清醒吗?”
厉劲秋不说话,闻言似乎确认眼前人是谁,才疲惫闭上眼睛。
他眉峰紧皱,仿佛嫌灯光太亮,还费劲伸手盖住眼眶。
钟应伸手关掉床头灯,于黑夜中笑着出声。
“谢谢秋哥。”
头,“在这儿睡觉……你不用管……小问题……”
厉劲秋浑身散发着酒香气,也不知道是酒吧原本氤氲气息,还是他话语间呵出酒气。
连调酒师看他这样,哪怕不懂中文,都笑着提醒钟应。
“今晚好好照顾他,也许这两天都起不来。”
天还没黑,钟应就架着厉劲秋回到酒店。
母亲遗愿,也许是认为,他把雄蕊琵琶拿去抵押,伤害乐器感情,所以才决定给他雌蕊,让他不敢随便卖掉姐姐琵琶。
把琵琶感情……
楚慕每次这想,都会勾起笑意。
远远胜过他们这些活人感情。
没多久,那栋眼熟公寓就出现在街道旁边。
当时楚慕和维也纳乐器行不算熟悉,只认识肯博瑟街道尽头那家中国乐器行。
里面琵琶、二胡琳琅满目,完全不像开在奥地利乐器行,倒有点儿像开在中国。
老板为人仗义,听他说母亲病重,立刻收下琵琶,给出五十万欧高价。
他告诉楚慕,“这把琵琶定对你很重要,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赎回它,不收你利息。”
老板好意,让他们成为朋友。
第二天早,钟应提着琵琶琴箱,在楚氏乐器行门口等到姗姗来迟楚慕。
他穿着运动衫,空手而来,如既往叼着烟,根本没有探病样子。
楚慕视线扫,问道:“厉劲秋没来?”
钟应笑道:“那个酒太厉害,他还在睡觉。”
楚慕听完,昨晚郁结怒气总算散大半,他畅快勾起嘴角,“他真行,没被拖去洗胃,算他命大。”
这位作曲家恐怕是钟应有生之年,见过最能硬撑,又最能狡辩海量醉鬼。
他边说“没醉,只是困”,边要推开钟应,往维也纳街头墙角依靠,准备席地而睡。
幸好,钟应半哄半劝,把人给扔回床上。
属于钟应房间,睡上位浑身酒气醉鬼。
他刚沾上松软枕头,立刻警觉地微微张开眼睛,漆黑眼眸半梦半醒盯着钟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