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晚上,周逸飞和厉劲秋拿到专业设备录制音乐会视频。
周逸飞是剪辑视频和处理杂音熟手,就算熬夜,也能达成连君安要求。
第二天早,视频刚刚上传,熬夜钟应,居然接到连君安电话。
“钟应,你能来医院吗?熠熠想见你。”
那边声音虚弱,显然也和他们样,整夜未睡。
“钟应?”
连生熠已经送来半个多小时,依然在抢救室还没消息。
父母守在抢救室外,连君安得办手续、缴费。
这多年,他应该已经习惯,此时仍旧忐忑不安。
他有气无力询问音乐会,他沉默听钟应说:观众喜欢熠熠。
他脸色惨白,握起拳,止不住声音发颤。
“得去看熠熠。”
他眼神虚浮,盯着雅韵紧闭琴箱,将琴托付给最信任人。
“你帮护着雅韵,去看看熠熠。”
去看熠熠,成为钟应执念。
钟应沉默走下舞台,手指微微颤抖。
“钟应?”
厉劲秋听出那段即兴演奏最后不对劲。
他视线追随着钟应沉默凝重放好雅韵,似乎发现钟应动作变得迟缓。
“手给?”厉劲秋困惑又蛮横抓住钟应手。
替熠熠哭泣,在替熠熠怒吼。
声声,段段,奏响山河恸哭悲鸣。
观众被钉在座位上,他们以为这只是张能够轻柔伴奏古琴。
却从没想过,当它独自演奏时候,宛如利刃、宛如刀枪,弦崩铮鸣,峰峦倾颓!
“铮!”声,如断弦绝响,浩然盘旋于宽阔音乐厅。
晚上,熠熠已经从抢救室转到普通病房。
但钟应还是第次见到如此虚弱熠熠。
“钟应,你先回去吧……”
说着,他想到什,眼睛稍稍绽放光芒,“对,把熠熠账号给你,麻烦你或者麻烦那个小子,帮们把视频上传到网上。”
连君安想笑笑,却扯动着嘴角好像哭,“等熠熠好,她肯定高兴。”
钟应沉默看着连君安回到熠熠所在地方,他凝视着医院惨白空荡急诊大厅,也给自己挂个号。
包扎断指甲还在渗血泛疼手指。
他头脑昏沉,凭着记忆拦住出租车,去往连君安说过医院。
夜晚医院灯光惨白得可怕,没吵杂就诊人群,空荡荡令人心悸。
钟应走进急救大厅,询问着忙碌护士。
“刚刚送来个小女孩,十二岁,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护士还没回答,钟应就听到连君安声音。
发现修长右手指尖渗透出还未凝固血,断裂大半指甲盖手指,露出残缺软肉!
“你最后那声,绷断指甲?!”
厉劲秋心疼得无以复加。
那可是琴家手指,十指连心,钟应得多疼?!
可钟应从他掌心抽回手,再疼疼不过胸腔跳动心。
观众寂静无声,微微张开嘴唇找回呼吸。
眼睛眨不眨盯着那个演奏年轻人。
他抱起十弦琴,面无血色走到舞台前拿起话题,声音冷漠说:“感谢大家到来,熠熠也喜欢你们。”
“——大家喜不喜欢今天演奏?”
然后,能言善辩主持人迅速接过他话,笑着从帷幕后登场,重新带起观众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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