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来见你,用是自己早就舍弃名字。”
钟应不想和他虚与委蛇,怜悯看着这个临终前还要狡辩老家伙。
“爷爷林望归,原本叫做宁学文,是你侄孙。”
宁学文名字出口,宁明志神色错愕,盯着钟应眨不眨。
他想起很多事,他也熟悉宁学文。
他说:“是有苦衷,这定存在误会。”
“是吗?”钟应轻描淡写,并不觉得宁明志这副快要死去状态碍眼。
他恨不得宁明志就这死,他定会立刻抚琴首,兴高采烈为宁明志送终。
可惜,宁明志再虚弱,仍是虚弱活着。
钟应遗憾说道:“既然你有苦衷和误会,为什当初不直接告诉爷爷?”
“你不是樊成云徒弟……你根本不像沈聆!”
他输液管都在随着他手掌颤抖。
“你从哪里听来胡说八道,到底是谁这不分黑白诋毁!”
也许是钟应见过太多这样老不死,心情都变得平静。
“确实是樊成云唯徒弟。”
息。
医生们有条不紊,给他戴上氧气罩,给他插上输液管,用药物缓缓平定老先生过激情绪。
他借着病症,虚弱窝在轮椅里,言不发,无可置辩。
因为,全是真。
但他不知道,这样真相为什会被个年轻人说出来。
他贯笃信自己判断,绝不会信天赋惊人、能奏十弦《战城南》钟应,会是自己侄孙孙儿。
“这怎可能——”他声音难掩惊讶。
宁学文根本不会弹琴!
宁明志心生疑虑,他见过太多人,他说过太多事。
他却根本不记得,自己和个叫林望归人,说起过遗音雅社陈年旧事。
这多年来来去去中国人,宁明志能和他们谈论遗音雅社次数,屈指可数。
他疑虑变成困惑,进而好奇起来。
“你爷爷是什时候见到?怎点印象也没有……”
他竟勾起笑意,“刚才说,都是爷爷,林望归告诉。”
宁明志没有听说过什林望归。
他皱起眉,年余九十仍旧改不习惯里狡诈。
“你这年轻,想来你爷爷也年岁不大。那些年那些事,大多落个‘身不由己’,他不过是道听途说,却煽动你这样孩子,信传言。”
宁明志虚弱又慈祥,摆出宽容大度模样,求个解释机会。
对方是樊成云徒弟,所以,樊成云又是从哪里得知?
宁明志越想越急躁,症状如同发病般难以控制。
室内佣人亲属焦急万分,神色担忧注视着医生们忙碌做着处理,等待宁明志恢复平静。
唯独钟应站在那里,漠不关心,只当看戏。
终于,宁明志状态缓和,有气无力看向年轻人,气若游丝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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