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位很好老人,您为什不试着和他平静沟通呢?”
钟应拿起茶壶,下面炭火熊熊燃烧。
他清楚载宁门徒
远山刚才还因为钟应出言不逊感到愤怒,此时又因为他礼貌恭敬,变得受宠若惊。
这位年轻弟子端正接过茶碗,诚惶诚恐依照着三转茶碗,轻品,慢饮规矩,将这碗苦涩缓缓饮尽。
“感谢您招待。”
远山客气归还茶碗,双澄澈眼睛透露出茫然。
他好奇于钟应年轻、聪慧,又好奇于钟应对待师父仇视、愤恨。
却没想钟应毫不领情,径直说道:
“因为们斫琴师从不对牛弹琴,白费力气。”
钟应争锋相对,宁明志已经领教许久。
也已经学会仔细端详这位侄孙孙儿,
“对。”宁明志竟然笑。
钟应抬眸看他,这句话就让钟应知道,猗兰阁监控转动着。
还不止个人见到自己沉默坐于房中,没有抬手拂弦。
然而,他不动声色,笑笑。
“因为琴弦已经崩弯岳山、龙龈,琴身颈、腰内线粗糙,斫制手法粗犷狂放。这如果是位大师开天辟地创新之作,还能夸上几句有新意有想法。如果它是张仿唐古琴,只能说,斫制这琴人,不过是依样画葫芦,造张虚有其表七弦琴出来。”
“这样琴……”
怒。
他们紧紧盯着钟应和宁明志,似乎师父声令下,他们就能群起谴责这位狂妄放肆年轻人!
然而,宁明志听完,也只是出声说道:“远山,送先生出去。”
他声叮嘱,远山也就压抑着怒火,请茶道老师远离,bao风雨中心。
狭窄茶室,只有三个人沉默相对,钟应却始终盯紧那位行将就木气息奄奄老人。
载宁闻志是他记事起就崇敬大师,能够依靠音乐天赋,拜入载宁门下,学习中国与日本传统文化,是远山这生都值得骄傲事情。
他不明白,他不懂。
仅仅两天相处,钟应对待他们态度温和有礼,比任何位宾客都要容易伺候。
可是……
钟应垂眸收拾着茶具,忽然听到远山小声说道:
“琴觅知音,确实要弹奏给懂琴人才行。”
他说完这话,就叫致心推着他离开,没能留下只言片语吩咐。
远山送茶道老师回来,就只见钟应耐心遵照抹茶道规矩,又搅好碗苦涩茶水。
“请用。”
他恭恭敬敬递给远山。
钟应嗤笑声,鄙夷看向宁明志,“你是故意放在房间里,碍眼吗?”
宁明志派慈祥柔和,“你懂很多。”
钟应回答道:“爷爷是斫琴师,懂都是他教。”
“学文没有告诉过,他懂得这多。”
宁明志本想夸奖钟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宁明志,知道你想听弹琴。”
他双手环抱,态度和语气没有点儿尊重。
“可是你放在房间七弦,桐木斫制,琴弦生涩,少说有两年无人弹奏。再好琴放久就失去它原本价值,再不挑剔,也不会弹奏这样张琴。”
他字里行间都在嫌弃房间里七弦不够好。
宁明志还没说话,致心便声音低沉提醒道:“你连琴都没有弹奏,凭什说那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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