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低沉回旋,是沈聆在阴雨连绵庭院,深思遗音雅社首演。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哀叹惆怅,是沈聆担忧他不能登
遥远和室,能够清楚听到钟应与厉劲秋声音,也能看到厉劲秋挑起琴弦,钟应专注视线。
他只觉得,这幕熟悉又怀念。
当初他与静笃,便是这样——
不,应当比他们更加亲密,仿佛这世上最美好事情,就是两个人心手相通,谱写出妙曼动人古乐曲。
他记得那句“雪霜贸贸,荠麦之茂”,也记得那句“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那是沈先生临终前期盼,更是他与宁明志恩断义绝象征。
这样曲、这样词,最好是筑琴弹奏,竹尺击弦,清脆泠泠,高歌景星吉兆庇佑中华,嘲讽宁明志自以为是。
“秋哥,来,击筑。”
钟应期待看他,似乎在等首合创天籁之音。
厉劲秋可太清楚自己水平,连连摆手,“不不,来演奏简直是侮辱这首乐曲,下回吧,下次定。”
空白纸页唰唰画出无数带尾巴小蝌蚪,白纸黑字清晰可见。
音乐创作走入专业学术领域。
远山自诩中国音乐文化通,又懂基础西方乐理,这时却个音符都看不懂,只能凭借作曲家留下符号痕迹,感慨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可钟应拿过来看,笑着就夸道:
“不愧是厉大作曲家,这简单粗糙说明,你都能谱好曲,果然是天才。”
。
远山时时陪伴,时时目瞪口呆。
他见过无数怪癖天才,创作乐曲习惯,但他还是第次见到如此口传心授,亲密无间迎合!
而且,他学日本筝,竟然看不懂最基础厉式五线谱!
年轻远字辈弟子,试图在厉劲秋、钟应脸上找出半分玩笑意味。
静笃亲自为他挑选《猗兰操》,亲自与他共谱猗兰曲,无论时隔多少年,他都能清晰回响起那段旋律。
宁明志轮椅,与筑琴近在咫尺。
即使钟应和厉劲秋收敛笑容,冷漠看他,也磨消不去他回忆之中带出久未知音。
于是,宁明志伸出手,拿起光滑竹尺。
这支竹尺早已经换过几十支,但它击响银弦声音,仍是八十多年前,沈聆第次将琴摆放在他面前,笑着击响时韵律。
两个人在阳光充沛秋日,笑得畅快恣意。
然而,偏偏有人不识趣。
“什曲子?也许能击筑而歌。”
沉闷轮椅声响,随着这声亲切问候,带着讨厌宁明志前来。
他笑容慈祥,视线羡慕,终是没有忍住,打断派静谧和谐气氛。
向不觉得自己字迹有问题厉劲秋,得此盛赞,意外心中雀跃,语言谦虚。
“怎可能是天才,看看这字,太乱,应该练练。”
“不用练,能看懂就行。”
钟应即使分不清五线谱上纷乱符号。
但他和厉劲秋从头开始,慢慢改出来乐谱,已经在他心中奏响旋律。
然而,他们非常认真。
“比以前沈先生留下谱子,完整点。”
钟应皱皱眉,“只不过这段,还要改改,不能用谣、引旋律……”
厉劲秋仔细思考,抬笔就改。
“——那就用你说诗、歌曲调,这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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