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轻声笑。
果然,魏枕风还是不肯给出百分之百保证,哪怕只是为哄他开心,魏枕风也不愿意为自己无法确定能做到事情给出承诺。
魏枕风抬头看着满城消散在天际青烟,笑道:“说起来,也希望弑父那日,你能陪在身边。可惜……”
原来在至亲血脉诞生和逝去之时,他们都希望彼此能在起见证。
赵眠转头看向青年侧颜:“好,定。”
魏枕风从未见过这样景观:“你说,逝去之人真会在今夜回来看望他们子孙。”
赵眠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魏枕风笑道:“照你这说,若是信,母妃现在正看着。而明年这个时候,魏照修也会回来找算账?啧,好瘆人。”
赵眠心中动:“你预备何时起事?”
“初定腊月。”魏枕风漫不经心道,“还有小半年时间,不出意外话,足够完成剩下计划,只是在事成之前可能无法再到南靖让你陪着。”
三国之中,当属南靖对中元节最为重视。南靖百姓坚信每年七月半逝去祖先会返回家中看望子孙,他们必须依照传统秋尝祭祖,来寄托自己哀思,二来告知祖先秋收大成,并祈求来年帆风顺。
魏枕风在北渊从不过中元节,但他很乐意体验下南靖中元节。年到头,他能陪赵眠度过节日十分有限,“鬼节”好歹也算个。
入夜后,赵眠在皇宫内最高摘星楼设台祭祖,魏枕风靠在门边等他。赵眠祭完祖出来,不太高兴地发现魏枕风没有看自己,而是仰头远望着高悬明月,明亮眼眸中蒙上皎皎月华,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赵眠问:“你心情似乎很好?”
魏枕风耸肩:“大概是雌雄双蛊后遗症?现在看到满月心情就好。”
“你现在能离开南靖?”魏枕风惊讶于赵眠爽快,“还是说,要把人带到南靖来杀?”
赵眠凉凉道:“蠢,你当爹致仕?有他在,朕离开上京两月问题不大。”
魏枕风羡慕又嫉妒:“同人不同命啊,怎就没这好爹呢。”
这时,沈不辞上前禀告:“陛下,左都尉杭兴朝杭大人来。”
赵眠无情地拿开魏枕风搭在自己肩
赵眠默默计算着日子。白榆说,他孩子大概会在明年正月前后出生,倘若魏枕风能在年底成就大业,或许还能赶上。
“今年们是在盛京过年。”赵眠道,“希望明年过年你能在上京陪。”
身为国之君,他理应无所畏惮,独立自主地应对未来。可当那刻真正来临时候,他还是希望魏枕风能在他身边,和他起见证他们共同血脉诞生。
他……他还怕自己个人会害怕。
魏枕风在月下揽住他肩膀:“好,尽量。”
赵眠蹙起眉:“你能不能别当着朕祖先说这些。”
列祖列宗肯定因为他怀北渊人孩子已经很不开心。
“哦,抱歉。”魏枕风双手合十,朝着赵眠祖先牌位顿深鞠躬,“诸位,抱歉抱歉。”
赵眠走至栏前远眺,上京之景尽收眼底。
七月半国都之夜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却宛若铺着层诡异薄雾。家家户户为祖先奉上祭品,并升起缕缕通天长烟,为亡魂指引归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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