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枕风掌心覆于扶手龙头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众臣。很神奇,那把太师椅分明和龙椅般高,般大,可坐上去感觉却完全不样。
他想起赵眠说过话。
“龙袍加身,可享世人生杀之权,平治山河之事。势位至尊,无敌于天下。这‘刺激’事,你确定不想试试。”
赵眠说得对,这刺激事,不尝试下太可惜。就算他能委屈
众人立即垂首敛目,规规整整地俯身行礼。不多时,寂若无人殿内响起沉稳脚步声,道白色衣摆从他们放低视野中掠过。
魏枕风哭是哭不出来,但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只见他袭素白丧服,白色发带高高绑起马尾,于万众瞩目下踏入宣德殿。
魏枕风尚未落座就道:“都免礼。”
众人抬起视线,看见身着丧服青年踏上阶梯,像往常样朝最高处走去。和往常不同是,他没有在那把专门为他准备辅政太师椅前停留,而是径直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地坐在龙椅上。
他动作随性又自然,仿若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再理所应当不过,尽管殿内已是惊惶万状,片愕然。
三月二十春夜,渊帝魏照修驾崩于长夏宫。
北渊皇宫仿佛下场大雪,在夜之间从春日横跨至冬季。站在高处放眼望去,白绸飘散,华盖高举,盏盏白色灯笼在和煦春风中轻轻摇晃。
皇室宗族,文武百官皆着丧服,摘冠去饰,额蹙心痛。春光依旧明媚,皇宫内却处处萦绕着恸哭流涕之声。
先帝崩逝,众人在悲痛表象下心心念念只有件事——谁将坐上龙椅,成为北渊新任帝王。大家心知肚明,决定北渊将来并非先帝不知有无遗诏,而是手握重兵恒王殿下。
恒王殿下十六岁便率领大军亡西夏,年少成名,大露锋芒。现下当年百战不殆征西军正驻扎于盛京城外,哪怕英王统领着京师禁军,也无法与之抗衡。
英王年长,尚能勉力保持镇定,喜怒不形于色。年幼五殿下则色若死灰,震惊满满地写在脸上。
虽然恒王殿下从未明说过储君事,但谁都能看出来他有意退居幕后,扶持新帝上位。是什让他改变主意?若恒王突然又对皇位有兴趣,谁能和他争,谁又敢和他争。
“想说什就大声些。”魏枕风看似副很好说话性情,嘴角甚至带着隐隐笑意,“在心里说本王可听不见。”
在可闻针落寂静中,无人胆敢贸然开口。最后,是英王率先站出来,最先向侄子俯首称臣:“臣,不敢。”
众人见状,纷纷行跪礼仿之:“臣不敢。”
只要恒王殿下想,他是当之无二储君人选。可种种迹象表明,他似乎不那想,旁人这才胆敢动那点心思。
正月初九事变后,恒王在英王和五殿下之间犹豫两月余,是时候做出决断。
大殿之上,文武重臣和王公贵戚分列两侧,静候恒王大驾。唯不在是四皇子魏怀逸,他本就体弱多病,先帝驾崩后更是悲痛不能自己,导致病情复发,卧床不起。
无人在意个无关紧要皇子缺席,新任渊帝只可能是英王和五殿下其中之。
等近半个时辰,太监声音才在宣德殿外响起:“恒王殿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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