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笑容十分恭敬:“不是,只是看见侄儿,就赶紧叫人备马车。”
王爷流落在外半个月,陈安是个周到人,只想让蔺泊舟过得舒适些。
蔺泊舟笑着,对这样环境很是久违。
现在周围都是自己人,陈安才说起心事,为这段时间蔺泊舟流离而感叹:“王爷本该在坼州攻破朱里真之日,接受无上赞誉,谁知道竟然被*臣所害,皇室血脉流落到民间受苦,实在让人心痛。”
旁孟欢啃着热乎乎饼,靠在蔺泊舟肩头,指尖扒拉他狐裘上毛,听他俩说话。
天气寒冷,日头接近傍晚,夜里风雪大,其实并不是适合赶路时机。
走到城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候,陈安扶着蔺泊舟上马车,孟欢也坐上去。
帘子厚实,顿时遮挡住外面风雪。
陈安掀开帘子往里递东西:“王爷英明,暂时不知道这贺州总兵对王爷立场,不待在城里,今晚先赶路才是正确决定。”
镇关侯现在掌着兵权,他写给总兵信件,真假不明,如果贺州总兵听信他话,将蔺泊舟视为乱党,那今夜待在城中必定是夜追捕。
声音年轻,雅正。
“多谢总兵这几日招待。”
跟传闻里样,摄政王是个二十六岁年轻人。
“……”
总兵满脸羞惭,冷汗滴落:“末将失职,不知道来府中竟是王爷,缺少招待,不甚惶恐,正想向王爷请罪。”
马匆匆而来,前面人叫着:“请留步!”
行人放慢脚步。
是总兵府从未露过脸贺州总兵,方脸,中年男人,胡子沾满雪碴子。
他倒头跪下:“拜见王爷!”
他头脸汗水。
——陈安这些话,句句没提宣和帝,可句句都怪宣和帝。
要不是宣和帝帝心反复,突然宠幸,又突然生出疑虑,打仗主将怎会落到这种境地?
蔺泊舟神色
虽然贺州总兵应该不至于这愚蠢,但不能不提防这种可能。
陈安往帘子里送东西,语气动容:“王爷饿不饿,临出城时买些东西,王爷快趁热吃吧。”
蔺泊舟接过,递给孟欢:“吃吧。”
帘子外,是逐渐暗淡天色和开始迅猛风雪,但帘子内放着小暖炉,倒是有几分热气,显然准备得十分周全。
难得感知到这样温情,蔺泊舟倒是不觉怔怔,笑:“陈安,你是打定主意,今天能找到本王?”
蔺泊舟淡笑道:“事出紧急,本王被*人所害不得不隐名埋姓,这才造成如此误会,不怪总兵,快快请起吧。”
和总兵寒暄几句,总兵顿顿,说::“现在傍晚,风雪又急,王爷要不要进蓬荜,小酌几杯,末将也好弥补这几天没有好好招待王爷罪过。”
孟欢也是这想。
不过蔺泊舟淡淡道:“军中还有急情,就不必。”
说完,和来接应自己人起离开。
路上,他大致听传话小厮说情况,满头冷汗,没想到自己总兵府接纳清客及家眷居然是失散摄政王!
这多离奇,他半信半疑匆匆回府,远远看见雪地里那身绯红张扬王服、还有束在眼睛那抹白绸时,终于信。
“哦,你就是贺州总兵?”
蔺泊舟皂靴蹭化层薄雪,停在他跟前。
崭新,纤尘不染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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