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理智冷静,凡事都谋划得清清楚楚蔺泊舟,怎如今还谈起感情来?与宣和帝谈感情,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试图劝阻:“王爷,帝心反复无常啊,陛下就和那个禅师下几个月棋,就敢临阵换将,以至于王爷流落民间。王爷要是再把希望寄托于感情,只怕到时候帝心冷酷,会、死无葬身之处——”
他这句话说得很重。
“不至于,陛下虽然反复,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并不会真动本王。”
蔺泊舟上半张脸浸润在阴影之中,眉眼叠着细小阴影,取出帕子替孟欢擦拭唇角糕点碎屑。
“王府护卫怎办?这是王爷亲自养兵,在坼州决胜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王爷怎能丢下他们自己回京?”
——最重要层意思,陈安没说出来。
朝廷,权势,凶险异常。
倘若蔺泊舟手里没有棋子,他就会沦为被人分食鱼肉,这群肉食者全都残忍无情,没有个人念旧情,只要蔺泊舟倒台,他仇家,讨厌他人,会把蔺泊舟吞得骨头都不剩。
所以蔺泊舟手里必须有支军队。
“看来王爷无怨无悔,”陈安似问起,“那接下来要怎办呢?”
他们这群人,虽然对皇帝十分不满,可所有不满都被蔺泊舟这句话堵住。
“若是回京面圣向陛下解释,只怕沿途城关都收到镇关侯书信,不会轻易让王爷和王府护卫过关。”陈安说,“他们会怀疑,王爷领兵回京是想图谋陛下。”
看吧,蔺泊舟想做忠臣,却有群人拦着,不让他做忠臣,而要把他赶尽杀绝。
蔺泊舟也拿块糕点,正好和孟欢手里拿着花色不样,他轻轻塞到孟欢唇边,视线望向他,似乎看着孟欢咬口。
自若,不轻不重地斥责陈安说:“陛下主意自有决断,不可妄加揣度,生出不臣之心。”
孟欢咽口糕点,轻轻舔下指尖,眨眨眼。
说来也怪。
蔺泊舟居然还不恨宣和帝?
在原书里,蔺泊舟过段形同奴役尊尽失生活,被人践踏在泥水中,被逼到绝路,早恨上这个反复无常皇帝,甚至准备起兵造反。
片刻后,他又笑着说:“本王只说不和王府护卫回京,可没说让他们原地解散。”
陈安乱心安定些,“王爷意思是?”
“下纸命令,让他们自己回辜州。本王单独回京面圣,面
必须有,他有军队,镇关侯才动不他,宣和帝才杀不他。
哪怕他不被重用,至少能平平安安回辜州。
蔺泊舟听得懂他那层意思,淡淡道:“本王和陛下是兄弟,血脉之情,陛下必定不会对本王怎样。”
“……”
陈安脸上流露出费解之色,有点儿看不懂蔺泊舟。
他唇瓣带笑,声音温柔,不像在和陈安说话,像是在和孟欢说话。
“不让过关,那就舍下王府军,单独过关。”
“……什?”
陈安微微睁眼,满脸错愕:“王爷,这太不安全。”
而且……
可现在,蔺泊舟还这替宣和帝说话。
孟欢现在可累,感觉自己完全不想思考。
他把头倒回座椅里,靠着,懒洋洋地听着马车外声音和陈安叙话。
风雪落到马车盖上,发出荜拨声响。
马车车轮粼粼,向着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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