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响起陈安意外声音:“是谁?”
前方隐约冒出火光,好像有支队伍骑着马匹过来,举着旗帜,地面开始震动。
连陈安都不知道?孟欢更紧张,难道是镇关侯兵?
他抓紧蔺泊舟手,手心发抖,下意识道:“要不们先跳车吧?周围树林子黑,他们找不到们,先躲起来。”
孟欢胆子本来就很小,这段时间逃难,更是让他每个细胞都敏感到极致,随时能提出个保命方法。
马车内恢复安静,火光似乎更亮些。
车轮路步入黑暗,直到夜里寒冷入侵得越发深邃,连生着炉子里火都快抵不住寒冷。
时不时听到风雪从平原刮过去动静。
“咔嚓!”
猛然声响动,让孟欢从沉睡中惊醒过来,他流露出逃难时风声鹤唳紧张感,睁大杏眼,茫然地看着周围。
蔺泊舟手放在火炉边烤火,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血管有些浮凸,让橙色火焰倒映着,十分漂亮。
“嗯?”
“王爷尽心竭力,为朝廷六年,创造如此多实绩,百姓对你感恩戴德,攻克朱里真更是挽大厦于将倾,王爷就甘愿落得如此结局吗?!”
陈安说这句话时,音调高,有些激动,他在为蔺泊舟不值。
火光随着车轮跳动,光线和阴影分割也随之跳动。
圣之后,便请辞回辜州养眼疾,以后再也不沾染朝廷是非。”
陈安明白,脸色却比刚才还差:“所以这三万护卫,是王爷展示给陛下诚意?”
蔺泊舟只笑笑:“你想这理解也行。”
那还能怎理解?
陈安坐在马车外,隔着帘子和蔺泊舟说话,只能透过隐约风吹起帘子,去窥探蔺泊舟此时表情。
蔺泊舟握紧他手,耳畔少年轻颤喘息,明明害怕至极,但又死死攥他,好像更害怕蔺泊舟出事。
咫尺之间呼吸,让蔺泊舟闭闭眼。
刚才和陈安说话,几乎全是假话,全是试探。
他觉得,
怎回事?
马车怎突然陷进去?
孟欢抓紧蔺泊舟手,掌心冒出冷汗:“怎?”
蔺泊舟抬手,轻轻将他护在背后。
这里距离王府护卫驻扎营寨还有段距离。
蔺泊舟探过手去勾炉子里银丝炭,眉眼全部被火光映亮,那眸子倒映着瞳瞳火光,跳跃不止,像是幽冥中燃烧不熄业火,带着侵染黑暗阴翳感。
可他语气却淡然,倦怠,像是厌倦争斗。
“本王执政六年,早就累,这半个月和王妃在起小门小户,衣食温饱,发现有番本王从未体验过乐趣。所以回辜州养老,做个闲散王爷,是本王现在意愿。陈安,你也不要再劝。”
陈安哑然,时怔在原地。
他没再说话,转头看着越刮越烈风雪。
如果真如蔺泊舟所言,这是给陛下展示诚意——放弃王府护卫单枪匹马回京,那蔺泊舟来京城谋划六年,呕心沥血,此时却把全部武器都缴械,展露出片赤诚之心给宣和帝,任由宣和帝凭借好恶对自己判处有罪或者无罪——
有罪,杀头。
无罪,流放辜州做个闲散王爷。
——这岂不是满盘皆输,什好处都捞不着局吗?
陈安左思右想,揭开帘子,总觉得不对劲:“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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