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自己会有如此亲密人,而这个亲密人,还是眼前站着少年。
他语气这凶,孟欢瘪瘪唇,杏眼张望。
片刻后认真道:“真是你老婆。”
蔺泊舟眉梢挑,不置可否。
他出身天潢贵胄,师从左、右春坊和詹事府太子师,冰雪聪明,尤擅骑射抚琴,乃是辜州世家贵族公子典范,品味何其高雅。
片刻后,他声音嘶哑。
“你怎知道?”
“你告诉。”
“?”
孟欢:“对啊。从来不骗人,以后俩做夫妻,这些,是你个个地方指着告诉。”
蔺泊舟手臂僵硬,似乎对他靠近很抵触,但没有过分倔强,让他搀扶到床头坐下。
罹患眼疾这些年,他时常因为目不能视把自己腿脚磕全是伤口,此时坐在床边,孟欢蹲下身撩起他裤腿:“弄伤腿?看看。”
腿上有许多新伤,是这几天留下。
“给你包扎,”孟欢根据蔺泊舟习惯,下意识翻衣柜,果然找到些伤药和绷带。
腿上那块流血创口是方才踢翻椅子被碎瓷割破,约莫半指长,孟欢点根蜡烛,清理伤口之后,用绷带将他小腿缠起来。
睛。”
“那还成不对?蔺泊舟,活该你二十六岁老来娶妻,你本来连句重话都不敢跟说,现在敢掐老婆,以后你知道,说不定当场把手砍断。你等着吧,你活该再等十年……呜呜呜QAQ……”
孟欢嘀嘀咕咕,蔺泊舟听不明白,略显疲倦地站起身:“睡。”
他站起身,孟欢才注意到他端坐在竹席上,身白衣干干净净,可竹席上却留下些褐色血渍。
孟欢吸吸鼻子,眼泪霎时止住。
“……”孟欢,“虽然你现
那是冬天夜里蔺泊舟,孟欢躺在他怀里,闲无聊摸到他胸膛和大腿伤痕,个个地摸,个个问,蔺泊舟都记得,讲故事似,跟他讲伤口由来。
孟欢好奇,他就给孟欢讲故事,温柔得很。
不过眼前十五岁蔺泊舟垂头,似乎有瞬间恼怒,像是被人狠狠戏耍,可笑至极:“你别开玩笑。”
他不相信。
他怎会把伤痕指给另个人看?
蔺泊舟似乎有些疼,额头冷汗泌出颗颗,但牙关咬紧,硬是个字没说。
孟欢叹气:“你从小就这能忍呢?”
蔺泊舟:“从小?”
孟欢手指在他膝盖点点:“这块月牙伤疤,是从马身坠落下来摔。这块长伤疤,是到猎场被老旧捕兽夹掠过伤痕,你身手好,只掉层皮,不然当时腿都要被夹断,那可是捕猎虎豹夹子。这个圆伤疤,是箭镞没入伤痕,你受过箭伤。还有这儿……是你眼疾复发时,撞到石台……”
蔺泊舟静住,白绸蒙着眉眼调转,寻找孟欢方向。
蔺泊舟往前走,看不见,腿狠狠在椅子上撞把,发出“嘎吱——”声重物拖拽声音。
“蔺泊舟。”
孟欢猛地站起身。
他心脏不可抑止地狂跳,本以为蔺泊舟会立刻陷入,bao躁中,但他站在原地平缓呼吸,似乎对疼痛已经麻木不堪,站会儿,又朝着床位置走过去。
“算,不跟你个小孩子生气。”孟欢心疼,起身,“来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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