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在他准备大展宏图之时,中宫皇后将他父亲叫到跟前,道:“本宫听闻你有子,生于癸未年三月十,辰时,可是真?”
得到林父肯定答复后,皇后便求皇帝给林家赐婚,把林清羽许配给南安侯嫡长子,陆晚丞。
京中权贵皆知,陆晚丞生有不足,缠绵病榻多年。他出生时,南安侯特意请太医来府中相看,太医曾断言,陆小侯爷活不过弱冠之龄。
今年,陆晚丞已然十九,身子日不如日。眼看他日薄西山,大限将至,南安侯别无他法,写信求助大瑜朝那位据说能通天地知鬼神国师。国师给他回信只有行生辰八字,正是:癸未年三月十,辰时。
违抗皇命是死罪,林清羽人死不足惜,但他要护着年迈双亲和幼弟。他就这样成陆晚丞冲喜男妻。
戴着喜帕实在不方便。女子嫁人时头上喜帕应当是由她夫君挑起,男子嫁人想必也是样。
然而,他夫君怕是做不这件事。
他……“夫君”。
林清羽抬手替自己拿下喜帕,视野终于变得开阔。他环顾眼前轻纱幔帐,红帘暖被。最终,将目光投向床上沉睡男子——南安侯府小侯爷,陆晚丞。
烛火之下,林清羽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陆晚丞。
南安侯府,洞房花烛夜。
两个喜娘办完差事,带着侯府婢女从内室鱼贯而出,还未走出门,就迫不及待地窃语交谈。
“活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长这标致男人。”
“可惜嫁给个病秧子,哎。”
“有什可惜,他嫁进来就是侯府少君。要不是为能给小侯爷冲喜生辰八字,侯爷和侯夫人能看得上五品太医院院判儿子?”
十几年寒窗苦读,全成笑话。
此刻亥时已过,门外守夜婢女道:“少君,时辰到,伺候小侯爷就寝罢。”
林清羽对着昏睡夫君攥紧手指——要他伺候陆晚丞?开什玩笑。
高门嫁娶规矩向来繁琐。虽是匆匆忙忙冲喜,南安侯府也派教习姑姑到林府教林清羽所谓“男妻之道”,大婚前更是将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洗个干净,甚至还抹脂膏类东西。
林清羽不好男风,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要不是为保住林家上下几十口,他恨不
陆晚丞身大红喜服,眉若远山,长睫浓密,面颊清瘦,唇色淡白如纸。即便双目紧闭,病骨支离,也能看出生副极好相貌。
从今日起,此人便是他夫君。
他虽是男子,却成另个男人妻子——他是大瑜朝第个被“明媒正娶”男妻。
可笑至极。
他为太医署考核准备三年。如果通过考核,他将和父亲样,成为名医官。即便不入宫,也能在京城里开间药铺,当个寻常大夫。
“你说倒也在理,这究竟是福是祸,还得过日子才知道。”
……
谈话间,喜娘来到外室,将两扇门合上之前,朝里头看眼:片喜庆红艳之中,侯府新嫁进来少君头戴喜帕,如玉雕般,静静地坐在喜床上。
大门缓缓阖上,喜房内只剩下成婚大喜二人。
周遭都安静下来,林清羽僵硬日腰背总算得以松泛。他微微动动身子,喜帕上坠着流苏跟着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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